…现在有你有我,事情相当复杂。”
互相讨厌倒是没说错。
将小桐囚禁,最后开车撞死她,害得她活生生死在自己眼前的事儿,傅云洲记得一清二楚。
明明前一秒还预备朝他走来,拿着手机,口气那般温柔地同他说“傅总,因为这件事,你暂时成为了我心目中最帅的男人”,
后一秒,颈椎拧断,满地鲜血。
别说辛桐心里介怀过去,这几个男人对彼此间的新仇旧恨,也是一笔一笔记在心里。
傅云洲折磨辛桐的时候,江鹤轩努力挽回局面;换作江鹤轩害她,又是傅云洲费力在救。
啧,一报还一报。
“直说吧,”傅云洲吐出一口薄灰色的烟雾,“你想怎么样。”
江鹤轩稍稍停顿,唇畔带着略显挑衅的微笑,轻言细语同傅云洲地说:“我换了小桐的避孕药,然后跟她上床,不止一次。”
对面话音方落,傅云洲随手扔掉未熄的卷烟,骤然上前几步,双手拎住江鹤轩的衣领把他猛地一下撞在墙壁。
砰!
彼此耳边都清晰地听到了后脑硬撞墙壁的闷响。
江鹤轩仍是微微笑着,他清楚傅云洲看不起自己虚伪的做派,于是便偏要摆出这副模样来恶心对方。
“怎么,嫌我手段脏?您的手段也干净不到哪儿去吧。”江鹤轩仰头看向他,眯起眼。“强奸小桐的不是你吗,把她逼死的不
是你吗?程易修杀的人,您递的刀。”
傅云洲的手稍稍一松,额角青筋毕露。
“江鹤轩,你亲手撞死了她。”他语态讥诮。“脊椎卷入车下压断,当场死亡。”
江鹤轩眼神暗了暗,一点点掰开对方的手。
旗鼓相当的两人,克制的愤怒暗流涌动。
最终是傅云洲先松了手。
“陪在她身边最长的人是我,最了解她的还是我。你现在想走的每一条路我都走过。”江鹤轩低头整理衣领,嗤笑道。“傅云
洲,小桐永远都不会爱上你,她可能会和你吃饭、闲聊、甚至上床,像现在一样,但她不可能付出感情去爱你。”
他整理好自己,恢复成刚进屋那派文质彬彬的模样。“或许你们能在一起两三年,等到小桐二十七、八,要找个人安稳下来,
或是她觉得自己已经攒够钱了,就会突然从你的世界消失,毫无征兆……傅云洲,别自欺欺人,她不会爱你的,而你终有一天
会受不了她计划离开你的那种恐慌的折磨,然后囚禁她、杀了她……和我们先前经历过的无差。”
“那你呢?”傅云洲轻笑。
“只要她待在我身边,我会永远爱她。”江鹤轩说。
“话讲得确实好听,”傅云洲说完,毫无征兆地朝他腹部送了一拳。
江鹤轩没站稳,咚得一声跪倒在地,后背满是冷汗。
真是练家子,正面打起来,完全讨不到好处。
“江鹤轩,你和我有什么不同?你换小桐的药,来找我,恰好说明她也不爱你。”他如同懒洋洋的野兽,一边卷起衬衣袖,一
边俯视着地上面色苍白的男人。“刚才你说得那些话,我还给你。是你江鹤轩终有一天会受不了恐惧的折磨,不是我傅云
洲。”
听傅云洲这么说,江鹤轩骤然笑出了声。
他仰起头,眼神里有着粘稠的黑色,虚浮的温柔恰似薄冰般碎裂,透出潜藏的偏执。“那又如何?只要我稍微低头,哄哄小
桐,再顺带讨好一下伯母,她终究会原谅我。”
傅云洲不出声。
这点他无法反驳。辛桐最大的毛病就是犹豫和心软,如若不是念旧情,哪儿还有他们几个在面前说话的份。
“傅云洲,你永远赢不了我。”江鹤轩起身。
措辞相当微妙,他说的是,赢不了。
或许在江鹤轩心里,最大的把握也只是赢不了,而非一败涂地。
成,成在辛桐的犹豫,败也败于此。
“我会告诉她你换了药。”傅云洲冷声开口。
“你不会,”江鹤轩轻叹,语调里有一种稳操胜券的讥讽,“告诉小桐,她只会感谢你,不告诉她,我们就是共犯。”
“在做亲子鉴定之前,她不会知道是谁的孩子。用流掉就永远无法生育的幌子骗她生下,她就永远不会逃跑了。”江鹤轩
说。“至于是谁的孩子,现在还说不准,不是吗?我相信就算是您……也受不了这种诱惑吧。”
傅云洲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他看透似的说:“为什么要说出来,既然换了药,你完全可以独占她。”
“因为小桐眼下在犹豫,但不会永远犹豫下去。”江鹤轩似是在说真话。“不可控的要素太多。我换了她的药,除非再次关
她,否则把控不了接下去她会跟谁上床。如果被发现,罪责我要一个人担,她会恨我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