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脸色凝重,如临大敌一般。
齐珩自我感觉良好,别说是发烧了,连鼻塞都没有。
可即便如此,他的各项体征也被严密监控着,尤其是体温。
“到底怎么了?”“我什么时候能回家?”“你们总不能就这么扣着我吧?”
他的所有疑问、抗议跟请求都像是石子儿投进水塘,得不到本分回应。
除了“我要见周蕊”。
给他测体温的护士,回了句斩钉截铁的“不行”。
未知总会衍生出无限的恐慌,齐珩也不例外。
他的脑子乱成一团,幸好很快知道发生了什么。
越来越多的发热病人被送了医院,网络上也出现了各种来源不明的骇人爆料跟官方声明。
原来周蕊并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而是某种不明原因的肺炎,疑似强传染性。
“肺炎?”齐珩刚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觉得没什么不得了的。
可当第一个死亡病例出现的时候,齐珩才意识到周蕊的情况有多么凶险。
齐珩打字的手都在哆嗦,“肺炎”两个字翻来覆去打了十几遍都还是错的,他恨不得砸了手机。
查不到,根本查不到太多的信息。
他只能看到一些常识性的科普。
譬如不明原因就意味着这种肺炎很有可能是前所未有的,没有前例可依循。
“跟患者发生过身体接触吗?”
来隔离病房询问的医生,声音意外的年轻,“大概什么程度?时间?还记得吗?”
齐珩盘腿坐在床上,背微驼着。
他颓丧又无力,还充满了自责。
他什么都做不了,一点也帮不了周蕊。
更重要的是齐珩觉得自己早应该注意到周蕊不舒服的,如果可以更早地发现,那是不是、是不是就……
又是一条死胡同,齐珩命令自己的脑子停下来。
“为什么?”他抬头看向医生,隔着防护服对视,“为什么会是她?”
齐珩想不通,为什么会是周蕊?
世界上那么多人,为什么这种千万分之一的糟糕几率,偏偏落在她的头上,为什么不能是别人呢?
哪怕是自己也好啊!
“具体的感染原因我们还在调查中,所以你得好好配合我们呀。”
医生语气温和,他有些摇摇欲坠,索性拖了把椅子坐下来,他明显已经站不住了。
齐珩知道这间传染病医院的医生快要累疯了。
已经确诊的病人就已经不少了,还有齐珩这种隔离观察的,而每天前来发热门诊就诊的更是前所未有的多。
人们恨不得体温升高0.1摄氏度,就惊恐地跑来寻求医生的帮助。
医生滴在连轴转,连吃饭上厕所的功夫都快没有了。
“我抱了她,还偷偷吻了她。”
齐珩按亮了手机,他看着自己的手机锁屏。
是周蕊,他偷拍的周蕊。
也在那个日式的温泉度假村。
两个人临走的时候,一只金渐层突然缠上了周蕊,打着滚儿地在她脚边求抚摸。
周蕊受宠若惊地把它抱起来,一人一猫瞪着乌黑的眼睛对视着,有趣极了。
齐珩偷偷掏出手机拍了好多张。
“……你好好休息,别有心理负担,再坚持两天,七天观察期内没有发热迹象的出现,就彻底安全了。”
“她还好吗?”齐珩忍不住询问。
“……小姑娘挺坚强的。”
医生扣上了中性笔的笔帽,扭了扭脖子,“你们是高中生吧,高几啊?”
“高三……她不会耽误高考吧?”齐珩急切地追问。
“这个说不准,不过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已经不是高考了,活着才更重要。”
齐珩的七天隔离观察结束了,他没有被传染,顺利出院。
齐珩出院之前,他把一部手机交给了那个年轻的医生。
那是齐珩送给周蕊的手机,这个学期开学的第一天,周蕊就放在了他的桌上。
“可以帮我给她吗……不着急的,等她病好了再给也行的。”
“……我尽力。”医生说。
尽力什么?齐珩想问,可又不敢问。
齐珩站在医院门口,看着那栋被严密封锁起来的传染大楼。
巨大的白色建筑,如同吞噬鲜活生命的巨兽。
现在,周蕊就躺在里面。
齐珩只知道这么多,连哪一层都不清楚。
“齐珩你怎么也被隔离了?”
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孩,不过看校服似乎是一个学校的。
“我们是周蕊的室友。”说话的女孩看出了齐珩的疑惑,贴心地自我介绍道。
原来接受隔离的不只是他一个,还有周蕊的同寝室的五个女孩。
“跟你说别提这个名字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