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绑匪误导警察去了错误的地方,我要被撕票,他们想杀了我。
但是有个阿姨心软了,最后我利用她,把那些人都杀了。
绘里,当时我在想我该怎么办,我该去哪里,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然后我到处徘徊的时候,在路上看见了你。
我当时真的好害怕,我走向你,想让你抱住我,然后你就抱住我了,还唱歌给我听!谢谢你,我真的觉得你好可爱,我想让你只做我一个人的朋友,绘里,可以吗……
他很害羞地低头说着,伸手想要把娃娃送给绘里。
可是满脑子都是死去父亲血rou模糊的尸体和宁宁的小拇指的绘里,尖叫着冲进厨房,把娃娃给点燃了。
然后狠狠地甩到了他的脚边。
是的……绘里想起来了。
她忽然觉得心里一阵绞痛,眼前红着眼眶的少年,仿佛突然又变回了以前的那个男孩。
赤西季岛当时很害羞,明明往日在她面前时,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慢模样,可是偏偏就在那天晚上,他的眼神就像是在期待一颗最心爱的糖果,脸非常红,而且手脚摆放都有点不知所措。
他的手指摩挲着娃娃的小裙摆,不好意思抬头看她,可是嘴角却带着类似于满足般的幸福微笑。
绘里的鼻头有点发酸,她伸手捂住了脸,在加贺临的怀里哽咽的颤着肩膀。
当时她的回答是:做梦。
——我永远也不会和你做朋友,你这个变态、恶魔!
她在大街上放声哭了起来,把脸埋在加贺临胸口,悲伤到不能自已。
城市的人流匆匆往来,霓虹灯在高楼上闪烁,好像有无数的故事,被埋藏在四通八达的街道上,以及过去那遥远的空气里。
地铁入了站,远处的新干线静静地穿梭在田轨,路过一根一根的电线杆与房屋榉树,带着一批批乘客,迷失在东京漫长的夜晚中。
/78/:称呼?
如果说赤西季岛对他人的伤害是学习自他的父母,那么在遇见绘里之前,他一直都只是将这当成他夺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一种手段。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别人受到的伤害,他无法感知,也无法体会与理解,所以他看起来小小年纪便心狠手辣,并且冷漠无情。
可是,当那个被他放在心尖上、日日夜夜朝思暮想希望得到的女生,对他说出那样的话之后,他第一次体会到了疼痛的感觉。
那时他终于知道,他做错了。
绘里失去父亲的那天,他也失去了完整的家庭。
他的母亲因为他之前被绑架的那件事情,与他的父亲彻底撕破脸,在前往美国的航班上,他询问妈妈,自己一直以来做过的事情,是不是都是错的。
那个女人戴着睡眠眼罩,握住了他的手,声音疲倦地说道:
世界上的事并没有对错之分,有的只是一念之间而已。在利益与欲望面前,谁也无法给自己给任何借口。
这句话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底,从那以后,他白天随心作恶,晚上便祈祷求恕。
虽然明辨是非,但却不害怕继续往深渊里堕落。
因为在那个黑暗无比的夜晚,出现在他心里的温暖,就像造世主一样,让他在小小年纪便经历过生死局与杀戮场之后,心里仍然充满了希望。
可是,当他的希望被造世主亲自粉碎后,那一天,洪水淹没了最高的山,在陆地上的生物全部死亡。
他的心里没有诺亚和方舟,于是便只剩下了荒芜与尸体。
他伤害了她,而她也伤害了他。
这一刻,绘里终于看清,他的冷血与无情究竟都来自哪里。
掩藏在疯狂伤害之下的巨大执念,全都出于对她发自心底最原始的依赖、以及病态而又极度排他的爱情。
同时,她也终于明白,他们并不是为了互相伤害所以才在一起的。
而是在漫长的时间里,终于学会了彼此拯救。
她靠着他哭了很久,最后却感觉胸口的难受一点都没有减少,反而是有点累了。
“我想睡觉了。”
加贺临从口袋里拿出纸,帮她擦掉了鼻涕和眼泪,然后在她的脸上捏了一下。
“突然哭什么?”
绘里摇了摇头,从他口袋里取出剩下的纸,揪着他的领子,帮他把衣服给擦了一遍。
所有的故事都有一个开始,但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故事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以及,它何时才会结束。
“我送你回家吧。”他见绘里不说话,于是默默地转移了话题,态度温和地看着她低垂的眉眼。
“到那边酒店开房吧。”
她此刻依然不确定自己是内分泌紊乱还是真的怀孕了,但是眼下她看着加贺临,只想和他再好好亲昵一下。
“绘里,不是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