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五分钟下课。
霍川面无表情转着手中的笔，心里却越发焦躁，这短短的五分钟感觉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尤其是那股香味争先恐后往他鼻子里钻。
似乎是感受到来自身后的凌厉视线，霍川发觉对方身体变得略显僵硬，跟着老师讲课而时不时晃两下的脑袋已经好几分钟没动过了，看上去快要被他吓坏了。
霍川心中哂笑一声，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有什么好怕的。
但转念一想，前面位置上的男生好像在班里的存在感很低，长长的刘海和一副黑框眼镜遮盖住眉眼，平日里也不和其他人交流，又内向又Yin郁，有时候被欺负了都不知道反抗，霍川对他印象不深，只记得学习好像挺好的，有时在课堂上会被老师点名表扬。
叫什么来着？
云齐？
霍川低声问了下正在偷偷玩手机的同桌元清，得到肯定的答复。
云齐……
霍川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试图从中找到对方散发出的香味来源，结果一无所获。
还有两分钟。
霍川暴躁地把笔随手扔在桌上，上身往椅背一靠，抿着嘴克制着小腹不断升起的灼热感，既想屏住呼吸免得在教室硬起来丢人，又舍不得放弃闻到如此香甜的气味。
一分钟。
霍川默默记着时，无视云齐越来越僵直的后背，思索着一下课就把人拉到厕所，定是要弄清楚对方身上究竟藏了什么东西。
能香到让他在教室里差点发情。
“下课。”
在老师念出这两个字后下一秒，只见教室里有两个人瞬间站了起来，一个步履匆忙、脸色慌张，像只察觉到危险的小兔子，想立马找个地方藏起来，一个神色晦暗、眉目凶狠，死死盯着马上要跑出教室的小可怜。
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的元清想到上课时霍川问他的话，皱着眉提醒道：“你可别欺负人家啊。”
霍川摆摆手敷衍一句“不会”，然后在元清一脸莫名中快步跟上逃出门的云齐，手一使劲就把人像拎小鸡崽儿一样拎到了厕所。
云齐也感觉莫名其妙，他不记得自己得罪过凶名在外的霍川，两个人压根毫无交集，为什么对方要把自己拎到厕所最深处的隔间，还挡住厕所门不让他出去，怎么看都像是要把他揍一顿似的。
可是霍川……
还没等云齐回忆完，就听对方突然问他：“你身上的香味是什么？”
嗯？
香？
云齐下意识嗅了下鼻子，可他只闻到厕所弥散的淡淡臭味，而且他从来不喷东西，根本没有霍川所说的香味。
云齐怀疑霍川嗅觉出了问题，但他不敢明说，只是怯怯地抬眼瞅着对方，用堪比蚊子嗡嗡的细小声音回道：“没、没有香味啊。”
遮掩在刘海下的神情看不真切，语气怯生生的连否认都显得苍白无力，霍川只觉得对方不愿意告诉他，毕竟两人现在离得如此之近，萦绕在鼻尖的那股香甜气息越发明显，简直甜到发腻，熏得霍川头脑发热、理智都快被熏没了。
云齐的否定让霍川心中焦躁更甚，尽管往日里霍川行事作风算不上嚣张，可凭着他的家世、体格和一战成神的坏名声，基本没人会给他找不痛快，可明明嗅到的香味愈发浓郁，云齐居然敢当着他的面撒谎，这使得霍川耐心越来越差。
“不承认是吧？”
霍川长得很帅，一米八六，剑眉星目，但因为强大的气场让他看起来十分不好惹，尤其是皱起眉的时候更像是一只在发怒边缘徘徊的野兽，云齐只有一米七三，和霍川相比弱小的宛如不小心掉进野兽巢xue的幼兽，毫无反抗的可能性，只能被禁锢在这里，怎么也逃不脱。
云齐又憋屈又害怕，他真的不知道霍川在说什么，他试图和对方争辩：“我身上真的什么也没有，不信你翻。”
说着掏出校服口袋，来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争辩的嗓音软软的，带着丝可怜的抱怨，和那股香味同时刺激着霍川的神经，霍川垂着眼看着云齐的动作，等他把上下四个口袋翻了个遍后，也没说信不信。
云齐等了几秒，没等来霍川的回应，反而看到对方充满暴躁的脸逐渐靠近，凶神恶煞的，仿佛夺命的阎罗王，云齐被吓得心脏怦怦直跳，紧紧咬着唇，以为霍川不信，满心委屈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对方即将落下来的拳头。
然而，在云齐眼睫微微颤动下，砸下来的却不是凶狠的一拳，反而是裸露在外面的脖颈处突然喷洒上一股灼热的呼吸，而且在对方嗅了几下没达成目的后，他的校服被人强硬扒开，那两只宽厚的大手甚至想掀开里面的秋衣，好寻找让他着迷的香气来源。
“不行…”
被人扒衣服比被打还让云齐接受不了，他身体有秘密，藏了十八年，除了嫌弃他的父母外，不能再被任何人发现。
何况这里是厕所，外面还有同学陆陆续续进出解手，一旦发现这里的情况，云齐简直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