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这阵春风,李北成父女的关系也和缓不少,前不久,还一起赶集购置年货。李北成惦记闺女喜欢糖葫芦,一口气买了好几种样数,山楂的、草莓的,山药豆也有,个个果子圆润饱满,糖衣脆,外头裹着一层糯米纸,纸袋包着,又香又甜。李煦桃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咬开冰糖壳的时候会笑。
但李北成的病情并不如人们对除夕的美好寓意一样好转,甚至进一步恶化了。他忘性越来越大,脾气越来越拗,正月十五煮汤圆时,李北成忘记关火,锅烧干了,阵阵的烟布满整个屋,李北成闻不见,他正满心欢喜等着闺女回来吃一碗热乎乎的芝麻馅汤圆。李煦桃买水果回来时,锅底已经焦黑,她急急拧闭灶台按钮,没忍住冲李北成发脾气。李北成愣愣地,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两只手捏了捏裤边,突然抖了片刻。
李煦桃往下看,一团湿濡的痕正印在李北成穿着的棉裤上,逐渐泅开一大片深色,她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眉蹙得很紧。
“你,你是不是尿了?”
李北成啊一声,没反应过来。他把手往裤裆一探,摸到了潮乎乎的触感,他才很尴尬地夹紧腿,有些不知所措。
李煦桃一下子发不出火了,她带李北成去厕所,让李北成脱掉棉裤,她则打来盆热水,给李北成洗屁股他已经病到不太有自理能力了。洗完,再把棉裤用洗衣粉泡上。
李煦桃蹲在地上洗棉裤,很难不会想刚刚看到的,李北成腿心里的东西,除一条瘪小的肉茎外,还有道细肉缝,两扇阴阜闭拢,是女人才有的东西。
她亲眼看过好几次。
每晚,每晚,那些男人从后门进来她爸的屋,一个接着一个,枕上他柔软的肚皮,或将他纳在身下百般欺负。有一次,李北成被胁迫着套上那件大红色的旗袍,胸口空瘪,李北成贫瘠的胸乳撑不起来女人丰满的弧度。
她爸口称是给妈妈做的,曾经用来哄她乖乖睡觉才穿过一次,此时被凌乱地铺在赤裸的肉体上,露出的皮肤白中浮粉,从弯起的颈到小腹,横排过一溜湿泞的泅着情欲的吻痕。裙摆歪缠在李北成细瘦的小腿上,从撕裂的开叉底下露出的一截腰,细瘦、一折就断似的,已经被男人握紫了!
李北成一直白,到现在也没黑过,像一捧雪、一把绵白糖,快要融化在男人们的臂弯里了,屁股被撞得发红,沾满黏腻不堪的肮脏水液。男人只要挺胯撞进去,那双烙深指印的臀便微不可闻地颤抖,男人们甚至会打他,用宽厚的巴掌蛮横地揍两扇白屁股,要他忍不住地哭,低下头可怜地祈求轻点,再轻点。
“我快死了…呜…求、求你了……”
天微微透亮,屋里头床板咯吱的响声和猫叫似的沙哑哭音才停,天空阴沉沉,又飘起雪花,一片片的,将后窗根下的两只脚印埋了,李煦桃早就走了。
李煦桃知道,男人和男人这样搞在一起,有个难听的名字,叫鸡奸,哪怕她爸下面生长着一条女人缝,那也是男人呀!学校里有流氓男同学混在一起时候议论过,他们厚脸皮,不会避讳别人在旁,李煦桃听见,把那些男人和李北成代进去了,一下子扭过头呕了。
撕破脸是迟早的事。李煦桃有一次不得不回家的时候,撞见一个陌生的男人走出家门,她闯进去,父亲没穿衣服,赤条条地蜷在床上,黏腻冰冷的精从泅湿殷红的雌户里流出来。
“……桃桃!”
像被捉奸在床,李北成才意识到进来的不是他以为落掉东西的客人,而是许久没见的女儿,而此时,他一丝不挂,身上留有很浓的腥臭性味,脸刷地白了,李北成躲进湿冷的棉被中,人比地上的雪更冰。
李煦桃一双杏眼立刻就红了,她拆下肩头书包抡过去,泪跟着滚下来了。
“李北成,你恶不恶心!我妈怎么找了你这么一个变态!……滚、滚!我恨你!”
从这天起,李北成的腰再没有在李煦桃面前挺起来过。
上学、工作,结婚……李煦桃步步远离金裕远走,独留这条养育她的“母亲河”在老家逐渐干涸。
如今,李煦桃还是没接受父亲畸异丑陋的下体,刚刚替他清醒时,也只是垫着毛巾草草擦拭一番。这种嫌弃是带着恨的,年轻时的李煦桃恨是它让李北成变成了一个怪物。
李北成失踪了。
是尿裤子之后的某天,李煦桃早上醒来就没见到李北成,她以为李北成是像往常一样出门散步了,没多想,但日头高挂,快十一点了,李北成还没回来,李煦桃开始有些心慌了。
联系左邻右舍,挨个问,都说没见过李北成,李煦桃自己出去跑了好几趟,公园,菜市场,一一寻过,也没见到熟悉的佝偻背影。报警吧,李煦桃刚打上110三个数字,小院的门开了,李北成自己回家了,喜气洋洋地,捏着一包糖炒栗子。
“你干什么去了,手机也不拿,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我就差报警了!”
吓得李北成丢了油纸包,绳子没扎紧,栗子哗啦啦撒了一地。李北成被训得像个小孩,一声没吱,低下头去捡栗子,捡完了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