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我这个。”
“陈明遇害的前几天高宇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没有。就只是没以前那么暴躁,对我还好了一点点。”
“你喜欢的人是沈言晖?”盛泽调转询问方向。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林穆眉头不展,“之前他一直给我打电话我没接,一是怕被高宇发现,二是怕连累不相干的人。但是,经过自首前那晚上后,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他了,可能那什么狗屁吊桥效应真挺准的。”
林穆很庆幸,没彻底拉沈言晖入局前他对对方不屈不挠的骚扰视若无睹,在将沈言晖放入棋盘后,两人仅有的交流也只有高宇临死前自己主动打的那两通电话。
不出意外的话,省厅的人早就从运营商那里把他和沈言晖的通讯记录查了个底掉,只是都没超过十秒,而聊天内容又均是模棱两可,他们再怎么查也变不了天。
“高宇拿了你的配枪,又发生了陈明的事,为什么你的第一反应是逃?”盛泽继续问。
“我不是。”林穆答,“那天我和高宇前后脚从宾馆里出来,高宇先回的警局,我和那老板娘又聊了会天,等我快到局里的时候,才知道陈明出了事。大家都是干这行的,多少有点敏感,我不跑难道等着跳进别人为我精心布置的火坑吗?”
“你指的是高宇?”
“我不知道。可能是高宇,也可能是其他人从高宇那里拿了我的配枪,谁知道呢?我们不也是常说,没证据人人都有嫌疑,但又人人都没有嫌疑吗?”
“为什么会想来自首?”
林穆眼角湿润:“东躲西藏的日子不好受,我不想平白无故受这份罪,也想通了,不想再被人要挟,回到以前那样战战兢兢整天往医院里跑的日子,哪怕…玉石俱焚。”
盛泽扫视着韩云天电脑屏幕里传过来的林穆与沈言晖的通讯记录,问:“为什么会选择打给沈言晖?”
“我和他的交集很少,利益纠葛也没那么深。而且我也不知道那会还能打得通谁的电话,他接了我就信了。”
盛泽还想问什么,审讯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找到高宇了,死的。初步的尸检结果是腹部中弹脏器破裂导致大出血,现场除了报案人没有第三个人的痕迹,另外在高宇身上找到两把枪,一把是他自己的,一把是林穆的,弹道痕迹显示是高宇那把枪,至于他杀还是自杀,还得等进一步分析。”门外的警员将一叠资料递给盛泽,“其它的都在里面了,林穆说的基本都能查得到,市局那边确实发现高宇办公室有个非常重的保险柜,他们也派人去搜查高宇的住处,就等出结果了。”
盛泽默不作声地回到座位,粗略翻看手上的资料后,眉毛顿时拧作一团:“青山市城郊的烂尾楼,去过吗?”
“去过。三年前那地方刚开始建的时候,高宇曾经带我去过,他说以后给我在那里买套房做我们的小家,可他根本没问过我愿不愿意。”
“高宇死在那里了,”盛泽将现场人员拍到的照片举起来给林穆看,“在他身上搜到了你的枪。”
“死了?”林穆眼里闪过一丝惊惧,但稍纵即逝,他挺起腰身,“他怎么死的?”
“腹部中弹。”盛泽一字一顿。
“找到凶手了吗?”林穆迫不及待地问。
“你好像很期待?”盛泽眉毛一挑,若有所思地看着林穆,轻飘飘地扔给他一道送命题,“我记得你说过如果你会留下痕迹,那多年的刑侦支队长相当于白干。真的非常巧,现场没有第三个人的痕迹。你做何解释,林队?”
林穆凝着盛泽,一万句脏话在心里奔涌,沈言晖那个狗东西那晚只提了一嘴盛泽,说是硬茬要他自己啃,倒不是他无法应对,而是姓盛的提这问题分明太过于挑衅。
“这要看你们想定谁的罪了。”林穆苦笑道。
很精妙的回答,把问题又抛给了他,盛泽笑笑说:“知道保险柜的钥匙放在哪吗?”
盛泽有意说一半留一半,市局最新消息映在韩云天的电脑里,大致意思是在高宇家里找到另外一个保险柜,钥匙被他藏在花坛里,打开里面全是金条,还有一本卢梭的《忏悔录》和一本手写日记,额外附赠了一条钥匙,是开办公室那个保险柜的。
而日记,文检正在紧锣密鼓地做着比对工作。
“我不知道。”林穆摇摇头,“我只知道里面有很多钱,都是现金,高宇说越危险就越安全。”
林穆当然知道钥匙放在哪,他还知道在高宇家里还有一个保险柜,两个保险柜,一个放现金一个放金条,但他都没有钥匙。
想起那天晚上他把高宇的情况和沈言晖粗略说了一遍,沈言晖还不放心地问日记里会不会有提及林穆自身的内容,自己只是说了不会二字。
他太了解高宇了。
高傲,自大如高宇,他怎么会不把他自己干过的腌臜事记录下来?他怎么会留下林穆这把刀的名字,这个相当于他人生污点的名字去侮辱他的战利品,他又怎么会容忍这把刀抢了他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