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地问他:「什麽意思?我从小就是这样练习的啊,这样有什麽不对吗?不就是要处理好这些细节曲子才演得好?」
「你这麽突然问,我怎麽知道?」他不语,正在等我的回答,面对他的固执我妥协道:「好吧,我思考一下。」
我耸耸肩答:「乐在其中?」
「我明白你要说的是什麽,像刚刚飞翔乐团的演奏虽然活泼轻快,所有人的脸上都很享受,但是他们毫无技巧可言,一首曲子错误百出,根本就算不上真正的演奏家,这样你还认为情感b技巧还重要吗?」
???
我邹起眉头,「我学小号已经快十年了,难道我还会b他们差吗?」
?此时他专注的侧脸一如在乐团时我所看到的样子,在月se的照耀下却更显迷离,几乎没有思考我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刻的他。
陈子翔却迟迟没有做声,我奇怪地放下双手,他却没有理会我专心地聆听音乐会,反而周遭的人因为我奇怪的举动好奇的看着我。
他不答反问:「在他们身上你看见了什麽?」
他有些无奈,「你能看见其他人身上的优劣,为什麽却不肯承认自己身上所困乏的?」
可恶,这家伙居然敢用假动作整我?
「我带你来听刚才那场演奏,想告诉你音乐最重要的是情感。一首曲子的技巧固然重要,但若是没有感情一切都是白谈。所有的艺术皆涵盖技术层面,但根本源自於情感的流动。」他看着我,「你太注重技巧反而倒末本置。」
见他固执的样子,我的语气渐渐加强:「问题是一首曲子如果没有技巧,一切都是白谈,他们身上难道就没有缺点?怎麽想都是我更优秀吧?」
坐在捷运上,此时快接近半夜时分,车上的乘客零零散散的,整个包厢里安静得只听得见捷运行驶中的声响。
「偷拍?」他注意到我的举动转头看我,虽然是质问,语气却没有任何的不悦。
「不问你怎麽知道?」他看着我,眸里的瞳孔一如往常的漆黑,此刻却更加深沉,彷佛不见底的湖水。
「技巧可以训练,在我看来他们反而拥有你所没有的。」他语气认真。
「反正你也不会给我拍的,我当然只好偷拍了。」见他脸上表情柔和,我更理所当然地说。
见状,我不悦地要开口,他却马上阻止我,伸出食指放在嘴巴前表示「嘘」。
「每次演奏的时候,你的心里都在想什麽?」
陈子翔摇头,「你想过头了,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
听到自己被否定,心中有一把火焰开始燃烧,我努力忍着,语气却有明显的火药
我瞪了他一眼,心里虽然不服,但是眼前的状况不适合闹下去,我收拾心情转向舞台,音乐使我的内心很快地再次平静。
面对他这样的眼神我有些慌张,缓了一缓回答:「有些事情不必问就知道结果了,那又何必去问?因为我也很了解你啊,所以我不问就知道你不会答应我了。」
睁开眼睛,我看着他,「我想的大概就是这些。」
我耐着x子克制自己不去挑他们的错误,却还是有些不耐烦。
「今天怎麽会突然带我来听这场演奏?」我看着身旁的陈子翔。
接着他拿出手机,一看我就知道他要做什麽,这家伙一定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他朝我按下快门之前,我赶紧用双手遮住自己的脸,「哈哈哈,你的y谋诡计被我识破了吧?」
最後,藉由音乐,我慢慢放下一切成见,只欣赏他们的音乐,被欢乐的音符感染情绪。
不过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特点──乐在其中,他们随着音符的起伏摇摆,能看出他们对音乐的热ai。
听我这番说辞,他似乎觉得好笑,「萤幕不都会显示来电的人?难道你不识字?再说有谁像你这样偷拍?」
「可在我眼里,一个演奏不出情感的演奏家,永远只能位居二流。」他看着我。
闭上眼睛,我试着将情境转到管乐教室,想像着自己正在练习b赛的指定曲,乐章从慢版缓缓开始「首先要注意音量大小,进入的时候声音不可以太大,否则会破坏整t的和谐。还有音se是否柔美、俱有旋律x。音准如何,有没有准确。」
於是我抬起头理直气壮地说:「我的手机里没有你的照片,这样你打来了我怎麽知道是你?现在我有了你的照片,以後你打给我,手机萤幕上显示你的照片,这样我一看就知道是你了。」
这个乐团的成员年龄跨距很大,年纪轻的像是国小生、年纪大的像是叔字辈的,像刚刚那位拿着麦克风的团长就是叔字辈的。从随x的旋律处理和生涩的手指动作看出他们并非熟手,连简单的单音都处理地不够完美,基础明显不够,看来是半路出家。
在音乐的演奏声中,夜se渐渐晚去,但是,夜尚未结束。
陈子翔这句话分明在说我吧?
「是吗?」陈子翔收起眼神,没有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