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如此,与其说是我不舍得离开这里,不如说是,我没办法离开这里。」
她的眉头紧紧地纠结在一起,仿佛在经历莫大的痛苦。
我对於她的话感到非常疑惑,问道:「没有办法?这是什麽意思?」
从之前她帮我熨衣服和开门的情况来看,她应该是能够自由行动的,又何来无法离开一说呢?
她思索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随後道:「这间公寓的周围,有着障壁。并非混凝土制成的有形的墙,而是我无法跨越的无形之墙。」
「墙?」
她点点头,接着说道:「嗯,明明没有任何东西阻隔,但是我却无法得寸进的一堵墙。啊,举个例子的话,你看过默剧表演吗?和那个倒是很像。」
还真是生动形象的b喻。
「嗯······唉,反正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在挑战我的世界观,你遇到的事情不合常理反倒正常了不是?」
如果是别人我和我这话,我大概会一笑置之,顺便骂一句「脑子有问题」。但,从她这个「非人」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就算再离奇,我也不得不相信了。
「你知道为什麽会发生这种事情吗?看不见的墙壁什麽的?」
她摇头,说道:「不清楚,别说是这个了,我连我自己为什麽会变成这副样子都一点头绪都没有。」
「地缚灵」——我曾经看过的那些日本鬼片儿里,貌似是这样称呼她这种状态的。由於莫大的执念,si後灵魂也不得解脱,被困在了某地,并且无法远离。
不过,这种解释终究是创作者们的「设定」而已。而当如她一般的「地缚灵」出现在我眼前,出现此种现象的原因到底是什麽?真的如同传说故事里一般吗?我想应该是没有人能够给出答案的。
「暂且现不谈这点,我们还是回到我的问题上来吧——为什麽你想着吓倒我?这对你有什麽好处吗?」我按下这无解的问题,转而又问道。
她撇了撇嘴角,表情略带些歉疚:「不管怎麽样,还是先给你道个歉。吓到你了毕竟是我的错。不过,我这边也是有很复杂的原因的。」
「能说来听听吗?」
她迟疑了一会儿,好像不是很愿意回答的样子。我看着她的表情,想着如果她真的难以启齿的话,那就放弃好了。
我正要开口说自己不再继续追问的时候,她好像已经从之前的思想斗争中得到了答案,站起身来说道:「记忆!我想找回自己过去的记忆!」
我一时之间ga0不明白她的话,不禁张大嘴巴发出了一声「啊?」
她的声音有些不稳,那似乎昭示着她内心的起伏:「我没有生前的记忆!名字,家人,朋友,我的童年,我的老师同学,明明我还记得很多的常识,甚至是在学校学过的那些知识我都还有印象。但是一旦涉及到我本身和我身边的人的事情,我就完全没有印象了!我是谁?我曾经是个怎麽样的人?除了我曾经住在这个地方,其他的一片空白。」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哭腔:「我甚至连自己是怎麽si掉的都不知道?病逝吗?他杀?亦或者是我自己放弃了生命?如果要变成这副模样的话,至少这最後的记忆给我留下来啊!」
说完这一大长串,她的情感好像也宣泄出了不少,深深x1了几口气之後,又坐回了椅子上:「虽然这样,但是,我一直有种隐隐约约的直觉。如果,以前曾经在这里住过的人能够回来的话,如果,我曾经的家人能出现在我的面前的话,我也许就能找回失去的那些东西了吧?而如果有新的房客来到这里的话——」
「你的家人就有很大可能不会回来了——你是这个意思吗?」我大概明白了她的想法是什麽。
她点点头,接着说:「而且,如果这里‘闹鬼’的事情能传出去,变成个新闻的话,他们,我的家人······也许会回来看看也说不定。」
这个想法虽然不能说没有道理,只是在这个崇尚科学的时代,这类传闻终究只能消弭在芸芸众口里,变成茶余饭後的谈资,而不会被当成什麽能被正经对待的新闻吧。
而且,她的想法未免有些过於一厢情愿了!她说自己有一种「直觉」,感觉这样的话就可以,感觉那样的话就可以——这种草率的直觉实在是太不靠谱了。只是,看她的样子,这大概是她唯一能抓住的稻草了,我有些不忍心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甚至她自己内心也知道这可能x非常渺茫,但如果只有这样才有可能的话,她终究别无选择。
「那你为啥要帮我熨衣服?还帮我开门?这不和你的立场背道而驰吗?」
总不至於这不是她做的,还真有另外一个海螺姑娘吧?
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别扭起来,像是接下来的话有些让人不好意思似得:「我啊,虽然想着要赶走你,但是也是有底线的嘛。帮你熨衣服,是不想让你了呗。
「那这麽说起来,并不是因为开封菜好吃大家才选择它,而是因为大家能里说的。」她一脸正经地瞎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