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仔细注意过那些在街道上的人?
匆匆而过的行人、伫立在店面前不停招揽客人的店员、小吃摊位的老板,还有那些坐在地上、趴在地上的人。
他们整年也许没换过几套衣服、也许碰上雨天才有办法洗澡、也许所有的食衣住行,全靠自己拾捡他人所丢弃的、所靠他人「施舍」,居无定所,终日街道上行走的人。
这个城市、这个社会给了他们一个称呼:
「游民。」
《游民》
一名家属站在护理站前,表情局促又带着尴尬,只因医师、护理师来来去去忙碌自己手边的事情,楞是让她等了好一会儿。
我停下手边的工作,隔着口罩呼x1着有些温热的空气,脚步方才停下,小腿肚还感到有些酸痛,不耐烦的询问:「请问有什麽事吗?」
「有个人一直说他是29b的病人,但是我们那间就没有他啊!」手指指向病房的方向,在那间29病房的门口我看见一名坐着轮椅的男x病人。
「什麽意思?我不懂,可以再说一次吗?」脑袋打结,思考停止的我再次询问,以为是我自己没听清楚。
「我是29a的家属,刚刚那个人就一直进来说他是29b,可是我一看就不是啊,他应该是走错病房吧,你可以帮忙查查他是哪间的病人吗?他一直讲,讲不清楚捏!」我跟着家属一起走到29病房,那坐在轮椅上走错病房的人身上传来一gu酒味,我心里打了个突,病人再怎麽嚣张狂妄,也不会偷溜出去喝了酒找不到病房,况且他身边根本没有家属,这样状况的病人实在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外出……
「先生、先生!你记得你的病房在哪里吗?」
「我的病房就在这里啊!」纵然带着口罩,能够闻到他说话时不时透出的酒味,光是这点就够让我困扰,我皱着眉,走到病人後面替他推着轮椅带他至护理站,总不能让他在这里挡住29病房:「我们到护理站前帮你找你的病房吧。」
因为时间分秒必争,我并没有太多关注他身上有什麽异状,我迅速的询问病人叫什麽名字、然後在病房病人总览的名牌上浏览过一次,确认没有此病人的名字,便回答:「先生,你是不是走错楼层了啊?这里真的没有你。」
「我……」他也回答不上来,我突然心生一计,只要是住院的病人,手上或脚上都会有蓝se的病人识别圈,我开始拉起他的手往他手腕上0索,甫碰触到他穿着身上的大衣,我便後悔了怎麽没戴着r胶手套,这病人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身上有什麽病菌……诸如此类的念头在我脑里浮现,却最终只是迅速地找完手部,没有病人识别证。
「在脚上吗?」我自言自语地,这才打量了他的脚,才发现原来他有一只脚截了肢是啊,我并没有特别关注他为什麽坐着轮椅,我连找的心情都没有了,想直接打电话请警卫帮忙搜寻这是哪个病房的病人。
电话接通,警卫室,请问有什麽事吗?
「不好意思,这里是xx病房,我们有一位找不到自己病房的病人,我们这边已经查过了,他不是我们病人,所以可能要请你们协助帮忙找寻。」
他是什麽特徵?电话那头的警卫语气突然变得激动,我一惊,稍微打量了一会儿病人的模样才说道:「是平头中年男x、右脚膝上截肢、穿着米se大夹克,呃大概是这些。」再更多的,我也说不出来了。
等一下。电话一下挂断了,一瞬间不知做何反应,我将话筒放回,对着病人说:「等等警卫会来帮你,请稍等。」
「学妹,你的病人家属在找你,我请他回病房等了!」突然学姊对着我喊道,我转头回好,便不再管他了。
忙完之後,我看着他一个人在护理站前等待,警卫这时刚好到达,整个护理站原本就挤满了主治医师、住院医师、实习医师、护理师、实习护生,还有来护理站办理出院的病人及家属,水泄不通,此时便听到了警卫大声斥责:「别再来了!你再来我就报警察……」
虽然忙碌,靠近那名病人的人也不时投以注目的眼光,那名病人在众人打量的眼神及警卫的喝斥下自己悻悻然推着轮椅走了。
「护理师!我的针头回血!」在被病人叫走注意力前,我听到那个警卫扯着自己的大嗓门对着护理长说:「那个游民常常自己这样推着轮椅进来啦!」
弄了好些时候才下班,也不想怪谁,只能怪自己动作慢,只能在下班时把一天的纪录全给补上,上班时天还没亮、下班天已经黑,每天都重复这样的生活,老实说我也有些倦。
但这样的抱怨听在老妈耳里却不是滋味:你领的钱多,自然是要付出更多的,也还好不像我,就算付出再多的劳力,22k离我还是有段距离啊。我也只能连忙陪笑,确实这份工作报酬b社会上的绝大多数人要来得多,也没什麽好抱怨的,但工作环境下所产生的倦怠意,却无法避免每天产生。
真心想离职啊。我口中碎碎念着,又被老妈劈头骂了一顿後就直接被挂断电话,我也只得看着手机苦笑,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