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柴房,大家第一反应就是干净,太干净了,做饭用的柴火好好堆放着,地上连一点柴火棍都找不到。
“还有这个,樟脑丸。”陈容芳道,“防虫的。”
刘添才果然冷笑一声,正要开口教育她,年春花马上反应过来,福团年纪还小,福气再重也不可能去公社学习养蚕技术。还有一点,年春花估摸着,这些人不大相信福团有大福气在身。
年春花道:“我是觉得,陈容芳没得福,万一把事情搞砸……”
刘添才语气听不出喜怒:“怎么?你有意见?”
“三,这次桑叶事件,说明陈容芳关心集体,关心我们的蚕吃得好不好,人也细心,品格非常好。我选她,是因为她的能力、品格、素质,不是因为啥子福气。难道随便来一个人说谁谁谁有福气,我就要选谁?那样的话,队员们服不服?”
谁甘愿当所谓福气重的人的垫脚石?
陈容芳想了想:“有办法,你们来我家看。”
刘添才是连连点头,靠谱,陈容芳太靠谱了,正是自己要找的人。
啥?年春花一个发懵,又要去接受思想教育?她说的都是真的啊,福气就是最重要的啊,他们咋就不信她呢?
不能选个这么没福的啊,要是破坏了队里的好事儿咋办?
“当然是福团的福气最重……”年春花理所应当说出这句话,就见大家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年春花在一旁听得都懵了?去公社出风头学习?
其余人也跟上:“我也不服,我自己说我自己福气重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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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容芳也知道该抓住这个机会:“队长,我愿意。”声音有点没底气,毕竟她文化不高。
队员们如同一条长龙,走向陈容芳家。
刘添才冷冷问她:“什么是福?你认为哪个人福多,能够服众?”
怎么这种好事儿不是自家的,反而落到了陈容芳这么个没福的人身上?
刘添才鼓励地看向她:“你别害怕,水碾子公社的代表过段时间要来传授养蚕的经验,相互交流,这是洪书记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我们也要派个人去学习,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宋二婶也环视四周:“你家好干净。”陈容芳说:“都是小枫小深打扫的,我最近没那个时间。”
年春花这下可不乐意了,福团那么大的福气都进自家门了,好事儿该都是自家的才对,年春花不悦地昂头道:“队长,咋就定了陈容芳去学习?”
大家要的,是确确实实的标准,不是虚无缥缈的福气,否则,谁不想出头?
除开大会堂、学校等几个地方是水泥墙,其余哪家哪户不是泥墙泥地草棚?
甚至还有人道:“春花儿天天念着自己有福气,也没见她会养蚕啊。”
陈容芳家其实很小,当初她是在怀楚枫时分的家,因为她肚子圆,年春花说她怀的不过是个女儿,让她仍然家里家外的活儿都要做。陈容芳那胎怀相也不好,被累得见了红。
但她也没现在就走,要是走了,岂不衬得她败了?
副业队?这年头,加入副业队可是一个好事儿!因为副业队的劳作没那么吃力,平时农忙时,副业队的人忙着农忙,照样赚工分。农闲时,副业队的人又赚着副业的工分,大家都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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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非常通风,两个蛇皮袋好好地放在角落,刘添才道:“这是桑叶?”
因为陈容芳确实有几把刷子,她的细心和经验、方法,都是大家实实在在看得到的。
年春花听着烧心得很,那两个崽子懂事又有啥用,至于那么夸吗?可她又不好说什么。
偏偏,刘添才还严肃道:“年春花,我发现你的思想有很大问题,你再去找政治队长,让他给你上一课。什么福不福气的,天天挂在嘴边上搞得神神叨叨,封建迷信,好好的风气都被你搞坏了!”
刘添才一个个回答队员的问题,也是正在兴头上,道:“陈容芳,你说卫生对养蚕重要,但恰恰是卫生这个条件,我们,唉。”
楚志国就此带着她分家,另起炉灶。也因此,年春花常骂陈容芳是狐狸精。
以宋二婶为首的乡亲们古怪瞧着年春花,年春花失心疯了?都迷信到队长面前来了。
但这些,她重生了,别人不知道。所以别人不信她。
大家顿时都把羡慕的目光朝陈容芳投去,虽然羡慕,但却不妒忌。
一听到钱,大家的眼睛都亮了,根本没人理年春花啥子福气、定数那套,年春花被巴巴地晾在一旁,刚才的话算是白说了。
泥墙草房三两间,却胜在拾掇得干净,还有个特别小的柴房。
年春花连忙改口:“唉,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年春花咬紧牙,“就是觉得咋能是陈容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