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古董店的门前，隔着玻璃窗往里面张望了一会儿，随即伸手推开了门。
如果要说你为什么会再次来到这家古董店的话——
这还得从你和祁煜装饰聚会现场的那个晚上说起。
——当晚——
装饰完大厅后，你被祁煜以“不要妨碍收尾工作”为由撵去休息了。等你醒来时，你发现卧室里空无一人。
你感到头上有些奇怪的感觉，走到窗前，才发现一个小巧及肩的头纱正戴在你头上，和你睡乱了的头发有些缠在一起。
大雪映着头纱的影子飘落下去，从一扇玻璃窗外，落入了另一扇玻璃窗外。
你仿佛看到了古董店里，华美的蕾丝长裙静静伫立在天鹅绒幕布前，而原本悬挂着头纱的位置上挂上了“已售出”的牌子。
你心下一紧，不知怎么感觉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心中百感交集，既像泡在了酸醋中，又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攥住了心脏，麻麻地疼。
你连忙回过了头，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卧室，祁煜的名字脱口而出。
但仍是无人应答。
你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慌乱，也来不及卸下头上的头纱，连忙跑到了大厅，却仍是没看到祁煜的身影。
你又快步走向卫生间，万幸的是，你看到了祁煜。他正站在洗漱台前，双手撑在台沿上，略微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连你来了都没察觉到。
你刚想出声叫他，却听到“啪嗒”一声脆响，像什么坚硬的物品掉落撞击陶瓷发出的声响。你疑惑地皱了皱眉头，朝祁煜走去，唤道：“……祁煜？”
你出声的一瞬间，你便看到祁煜rou眼可见地整个人惊颤了一下，随后立刻慌里慌张地打开水龙头、抬手往脸上胡乱抹了几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你走到祁煜的面前时，他也扭过了头朝你看了过来。除了眼睛和鼻尖有些红以外，他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你们伴随着洗漱池的水流声大眼瞪小眼了片刻，谁也没开口。但最后还是祁煜先移开了视线，右手抬起握拳虚放在唇前轻咳了一声，有些心虚地说：“咳。……你醒了。”你刚想回答，余光却瞥见洗漱池里的水快要满溢了出来，连忙伸手把水龙头关上，并把手伸进了水里想要拔开塞子让水流走。祁煜看到了你的动作，连忙抬手想要制止，却还是晚了些。
你摸向了塞子，却没摸到，反而摸到了一堆圆滚滚的、坚硬的……珠子？
“……”祁煜沉默了半晌，连忙抬手把你的手从水里拽了出来，你却早有预料，被拽出去前手指猛地一握，抓住了几颗珠子在掌心。随后你摊开了手掌，看到手心躺着几颗白里透紫的珍珠。
“？”
你垂眸看了看手心的珍珠，又抬起头看了看祁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眼前的人嘴角抽搐了一下，一抹红晕浮现在他的脸上，而后像火一般迅速蔓延到了他的耳朵尖。
“这不是……”
“你哭了？”
你和祁煜的声音同时响起，祁煜愣了一下，随即反驳道：“……我没有！这只是……对！珍珠项链，我的一串珍珠项链被我不小心拽断了而已！”
你看着祁煜到处乱瞟的眼睛，抬起攥着珍珠的手在他面前扬了扬，似笑非笑地调侃：“一串珍珠项链，至于让祁大画家这么慌里慌张的吗？”
“我……”祁煜似乎还想狡辩什么，连忙看向你，却猝不及防和你对上了眼睛，又慌乱地移开了视线，反复张口又支支吾吾的，最终只得作罢，皱着眉头偏过了脸，气呼呼地又有些委屈，“……你想笑就笑吧。”
见状，你把攥着的珍珠搁到洗漱台上，随即将手心贴上了祁煜的脸，轻轻用大拇指的指腹摩挲着，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不笑你。”
祁煜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许，倏地转过了脸，双唇微张，有些愣愣地看着你，似乎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说。
“祁煜，”你抚摸着他的脸，“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哭……但是如果你有什么心事，你可以和我说。”
“……”祁煜抿了抿唇，好看的眉眼染上一丝悲伤，却仍是故作轻松，“你是个鱼脑袋，说了你也不懂。”
你笑了笑，反驳道：“我是鱼脑袋，你是鱼，我能懂。”
祁煜闻言没有再说话，他的眼睛只是盯着你，不知在想什么。最后，他又垂下了眼眸，抬起手，温热的掌心贴上了你的手背。他的脸轻轻地蹭了蹭你的手，随后又抬眸看了你一眼，眼睛shi漉漉的，像小鹿一般。
他几乎是用着气声问道：“……真的吗？”
“嗯。”你郑重地点了点头。
……
那天晚上，祁煜虽然没有明说那件裙子什么，但他总是在有意无意地暗示你，再神经大条的你，也知道了祁煜真的很想看你穿那条裙子。更何况，他自己还偷偷把头纱买下来了，不如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凑成一套吧。
于是，如此这般，你来到了古董店。
咬着牙把裙子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