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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长的睫毛将他的眼睛盖住,深藏欲望与危险。
抬起眼皮,镜子里的那双眼睛突然直直地盯着他,仿佛想要将他撕破,从血口里勾出一块肉来。
凌志慌忙移开眼神,避开那双充满威胁的眼睛。
傅融轻抚他的后颈,“想看就看,避开做什么?”
傅融轻笑,打开吹风机的最低档,指尖在湿发间穿插,热风将额前的碎发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漂亮的眉眼。
头发吹干,傅融让凌志坐回沙发,拿起药膏,开始涂抹那片未消的红肿。
傅融动作很轻,脸跟他贴得极近,凌志退了退身体,又被把住,脸上的凉意继续。
傅融看着沾上一大片白色药膏的脸,将他的碎发挑到耳后,摸了摸桌上的牛奶,温度刚刚好。
“喝了,带你去睡觉,今晚不会再对你做什么。”傅融低声说道。
凌志还是没有动作,不明白地看着他,又低下眼眸。
傅融拿起牛奶,递到他面前,看着凌志伸手接过,一口一口将牛奶喝下,但还是剩了小半杯,凌志捧着杯子没有动。
“喝不下?”
“嗯……”
傅融接过他手里的杯子,一口饮尽。
“睡觉,带你去客房。”傅融放下杯子,站在凌志身前。
看着凌志起身,傅融才带着人往二楼走。
“今晚,你睡这,明天送你去学校,这里打不到车。”
“明天……有早八。”凌志闭了闭眼,大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知道。”
凌志抬头看着身侧的男人,带着疑惑走进房间,男人给他关上了门。
……
低调内敛的黑灰色调铺展开来,简约方正的线条勾勒出硬、软装陈设的简逸典雅。
深色北欧风,给人一种极简的舒逸感,凌志没有乱动房间里的东西,安静地躺在床上,手指捏住黑灰色的被角,看着纯白色的天花板,侧过身,闭眼入眠。
傅融站在门前,久久没有走开。此时,凌志睡在他的的床上,缠上他身上的葡萄柚的清香。
手指碰了碰门把手,没有用力。照看凌志,他竟变态地觉得这是一种享受。
他想,凌志这次跑不掉了,除非他腻。
……
黑灰色的窗帘露出缝隙,晨光熹微,印落在被角,凌志撑了撑腰,看着陌生的环境,轻吸了口气,下床洗漱。
下楼,傅融已经坐好,餐桌上摆放灌汤包和豆浆,和一些精致的糕点。
凌志坐下,“吃完早餐,送你去学校。”
凌志没有接话,面色淡漠地吃着早餐。
等人收拾好后,一辆阿斯顿马丁停在门拦前。
凌志紧了紧书包带,还是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下,整个人被驾驶座严实地掩盖,不想被人看到半点。
傅融回头,将一个打包好的点心盒子放在座位中间,凌志身侧。
“带去学校吃。”
凌志没有动作,车子开始启动,向大学驶进,最后停在学校北门,离凌志要去的教学楼很近。
凌志想要打开车门,却发现是锁着的,驾驶座上的男人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待他的动作。
凌志把身侧的点心装进书包里,一声清澈的车铃在耳边响起,凌志打开车门,跨步离开。
……
凌志坐在教室,脑海中怎么也抹不掉傅融的脸,他不知道这人是要干嘛,单纯地想要玩弄他,还是变着法地侮辱他。
凌志难解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下清明,准备考研资料。
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留在这座城市。
因为凌璟的疯病而改掉十七岁高考志愿的事,他不能再做第二次。
凌志想,他不能再与这座城市有任何干系,他要带凌璟离开这座城市。
……
凌璟从小就美得出挑,令人惊艳,同时也招人嫉妒,无法守护的美丽总有一天会变成落红,腐烂在泥泞里,最后获得一句意义不大的赞别。
凌璟是院长妈妈带回来的。那时她四岁,衣服脏乱,抱着一个破旧的兔娃娃,坐在警察局,没有认领这个小女孩,最后她被院长妈妈带回了孤儿院。
院长妈妈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四岁的小女孩会被丢弃,唯一能想到的怕是遗传性精神障碍征,好在凌璟九岁那年,被一对良善的夫妇收养。
养父母没有孩子,对她极好,但在她十三岁那年,养父生意失败,公司破产。养父整日汹酒,养母整日埋怨。
凌璟的优秀美丽在这个破碎的家里变得刺眼,养父色眯眯的迷醉眼神更是令她毛骨悚然。
不多时,养母会冷冰冰看着她,恶狠狠地骂婊子、灾星。
这种日子她持续过了两年,这两年里,她极尽地收敛自己,头发脏乱,穿着肥大黑灰的短袖,让自己融入这个灰败的家。
在她十五岁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