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淮一只手牵住他的,手指相互勾住,无意识的捏着,目光却一直看着显示屏的楼层数。
常烨动了动被牵住的手,也捏了捏她。
到律所了,电梯门开的时候,她松开了手,转过头望向常烨,嘴唇微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终于还是穿过人群走出电梯。
办公桌前,常烨看着电脑上的信息沉思。梁邢家里背景不小,在省内分布挺广,下到地方派出所,大到省警察厅,连在一起就是个完美的一条龙服务,有头有尾,结构严谨。
硬骨头。
常烨默默的做出评价。分析了下,昨晚的事情他们抓不到梁邢的具体把柄,但是不代表就这么算了,相反,常烨异常愤怒,甚至是极端的后怕,他不敢想唐淮没有遇到他会受到什么非人的待遇。
他心有余悸,同时下定决心,打算永绝后患。
对方的体系确实很庞大,黑白两道都有,涉及面很广,而他只是一个公司的管理层。
虽然这个公司也是个不输于对方的庞然大物;虽然他还有他爹这条路子,即使不在本地。
千里之提,溃于蚁穴。
常烨看准了,梁邢之所以这么横,或者说家里这么狂,归根结底,是老一辈里的一位省级大官,手里掌握着几支上市公司的大部分股权。
常烨特意看了看,都是些比较有竞争力的公司,但是幸好,没有盛悦。
他松了口气:这下好办多了。
目标理念很清晰:作为一个红顶商人,其本身的那些商业行为都是不被允许的,而根据梁家人的关系网看来“贿赂”这俩字几乎快刻在每个人的脑门上了。
这就意味着对方会有许多破绽。
常烨打算明面暗面一起行动,明面上先调动一些盛悦的资源,和梁家手里的几个公司竞争市场,反正迟早都是竞争对手,不去提前来的痛快。
背地里,搜集法律证据,事越大越好,然后由法律渠道把那老人家的红顶给掀了,只留下“商人”二字,这样一来,省级里这个“厅长”啊“局长”啊大部分也就都是萝卜白菜了。
但途径是个问题,他总不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把东西上交给相关部门吧?这不明摆着瘸子面前跳舞找打吗?
常烨想到了他那个爹。
或许是高的地方阳光总会特别好,玻璃折射出的余晖洒在房间里,在常烨的面容上映出光影,令他的脸庞有些棱角分明的感觉,表情晦暗不明,在深色西装的衬托下有一丝的阴冷。
……
虹帆律师事务所
唐淮端着两杯咖啡进来,放在桌上,其中一杯顺势推在白瀚诚面前。
白瀚诚昨晚就已经听说了唐淮遇到的事情,他内心同样难以平复,也有些愧对于这个后辈,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律师。
他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说到:
“我的意思,是走法律程序,让梁邢对你道歉以及赔偿。也是律所的意思。”顿了顿他又说“当然小淮还是听你的意见。”
唐淮看着眼前的杯子,没动:“走法律程序?他能给我什么道歉和补偿?这些东西我们比他更懂,口头教育几句,最多进去几天,随便给点精神损失费,啥都不是。”
白瀚诚听完内心复杂,他昨晚收到林沐的信息后是很气愤的,他手下的人怎么能出这种事?他很快想了两个方案,一个是走法律程序,再由虹帆的名字对梁邢个人起诉,不管这个事情在社会上是否会闹大,最差唐淮也会得到法律范围内最大程度的公正,同时药厂的案子也会多多少少有些进展。唯一担忧的就是药厂的案子人人皆知,如果再来个强奸未遂,只怕会把唐淮推上风口浪尖,对名声造成影响,她还年轻,有能力,不该就这样被埋没。但若是不这样,唐淮就只能忍气吞声,默默吃下这个哑巴亏。
他人老痴呆,想不出该怎么办,就打算先问问她的意见。
听到唐淮这样的回答,白瀚诚松了一口气:
“既然这样,那还有一个方法,律所这几年发展攒了些人脉,我也认识几个人,我可以私下里搞他们,给你出口气。”
唐淮一怔,心里五味杂陈,她不觉得白老大为自己做到这样地步值得,她原本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给律所带来的影响降到最低。没想到白瀚诚直接把刀都给她提出来了,她有些无措:
“白老大,其实不用的,我……”她开口,想拒绝。
“得了吧!”手指按在玻璃桌面上,像是一锤定音一样,语气坚定“就这么办,我手底下的人我见不得吃一点亏,这事改不了,我一定要让梁邢放放血才行!”
……
白瀚诚说到做到,当天下午,唐淮就收到了法院消息,梁邢主动说明事故是自己所为,与药厂关系不大。按法律标准对药厂的所有损失百分百赔付,并同时负责药厂声誉等问题的善后。
白瀚诚还觉得没完,他要别人明白他的手段可不止这么一点。
对唐淮来说,这是个好消息,不仅不用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