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他不会对她道歉的。
雷钧也不言语,就静坐在一旁望着她,那两道目光隐晦难解,藏着无数的东西。
当雷钧重新走进卧房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她其实很希望他离开,留给她一个不受波动的空间,她根本不想这么快面对他。
“好吃吗?”他淡问,又送来第二口。
“不用的,我自己能走,我……”她吓了一跳,但拒绝的话在他深沉的注视下自动消音了。
房中好安静,只有汤匙轻撞瓷盘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那盘焗海鲜饭已经吃掉一半,水果沙拉也吃得差不多了,方净芸再也吃不下。
雷钧似笑非笑,薄唇好性感。
这一次,方净芸学乖了,忍着羞涩和迷惑,她红唇轻张,含进他送来的那匙食物。
刚沐浴过的她散发出清新的香气,淡淡的、甜甜的,雷钧用挺鼻轻蹭着她粉嫩的颊,嫩的颊,尽情嗅着她的体香。
下意识抓紧薄被,她忍不住偷觑了他一眼,没想到刚好跟他灼热的眼神对个正着,胸口跟着又是一阵狂跳。
八成见她真是虚弱得可以,他动作挺安分的,将她放下后,只拉来薄被为她盖住,没有再进一步“欺负”人。
“我请厨房烤了一盘焗海鲜饭,还有你最爱的水果沙拉和布丁,兰姨也特意为你冲了一壶熏衣草茶。”说着,他把刚才端进房里的托盘移近,直接放在大床上。
“你的腿让我压得太久,没有力气的。”他慢条斯理地道,发现怀里的人儿满面红潮,心里有几分得意,知道她不是全然讨厌他昨晚一整夜的“暴行”。
他的霸道让她无力抵抗,而他的温柔更教她心悸难平。
方净芸羞得讲不出话来,只好静静由着他将自己抱至床上。
捧着精致的白瓷杯,她静静啜着茶,仿佛再也比不上喝茶更重要的事一般。
她爱上这样的男人,是她这一生中最严苛的考验,怎么做都不对,最后只会落得自己伤心。
地走出来,经过穿衣镜前,她不由自主地停下来,脸蛋略偏,怔怔地和镜里苍白的女人对望。这是她吗?
“要我陪你吃吗?”他淡淡问,野兽般的狂野收敛在那双深瞳里。
双腿忽然一阵发软,她叹了口气,倚着嵌在墙壁上的穿衣镜软软倒坐下来,如受尽委屈的小动物般蜷起身子,垂着头,双手环抱着自己。好累啊……她真的好累……
方净芸咬咬软唇,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看她无助地缩在那儿,他胸口兴起难以言喻的紧绷,竟对自己施加在她身上的种种“暴行”觉得内疚起来。
忧伤的眼睛,忧伤的眉睫,唇瓣被吻得红肿,裸露的颈部和胸前的肌肤印着无数的红痕。所有的痕迹全是那男人留下的,他吸吮、啃咬,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种下朵朵玫瑰,不仅如此,连浴袍所覆盖那些地方,她平坦的小腹和大腿内侧也全是他留下的印记。这是她吗?为什么瞧起来这么的不快乐?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原貌?
“谢谢……”咬着唇,方净芸羞涩无比地轻语。
脑海中窜出无数的迷惘,还想不出个头绪,雷钧已拿起银匙,挖了一匙焗海鲜饭送到她唇边。
“好吃。”小声嗫嚅,她乖乖咀嚼、吞咽,又乖乖张嘴让他喂。
“嗯。”她点点头。怎么可能不饿?从昨晚到现在,她根本没吃什么东西,还被他折腾了一整夜。
心思紊乱,她从来未曾找到答案。
不等她回答,雷钧已主动弯下腰,强健的手臂环住她背后和腿窝处,轻而易举地将她抱离地毯。
他的目光让她想起昨夜的每一幕,仿佛她仍一丝不挂,在他臂弯中疯狂。
爱一个人,就注定要受苦,即便被他所伤害,也依然恨不了他,是吗?
别妄想抗拒。他的眼睛散发出那样的讯息。
“你……今天不上班吗?”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她的心激颤着,怕显露出太多感情,只能勉强自己忍下来。
闻声,方净芸忙抬起小脸,看见是他,眸光又连忙撇开。
“需要帮忙吗?”
“我好饱……吃不下了,我想喝点茶,可以吗?”她真怕他会强迫喂食。
“吃。”他平静地命令。
深吸了口气,他将盛着食物和饮料的托盘搁在桌上,随即停在她面前。
这又何必?这又何必呢?方净芸不只一次自问,却也晓得,如果真找得到解答,自己也不用如此痛苦。
他欺负她。他承认。
“肚子饿了吗?”雷钧也跟着坐在床缘,不离开的打算。
“我是老板,高兴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上班。”他的金控公司网罗不少能手,有那些人帮忙打点,他其实用不着那么拚的。
“你的胃跟小鸟差不多大。”雷钧半开玩笑道。他难得没强迫她,放下银匙后,他倒了一杯熏衣草茶放进她小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