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显文带着两个人走在澳门的街道上,望着眼前的人和物,心中感慨万千,老唐家世代就在水师营当差,老军户了。
到了唐显文父亲这一辈子上,有了个船只营造的差遣,也就是修缮船只的差事,勉强糊口,好在家里孩子不多,只有两个儿子。
老唐咬牙供两个儿子上了私塾,一年前,指挥使赵大人的公子聚集了军余差遣,唐显文为了让弟弟唐显武继续读书辞了私塾,自己跟随赵公子差遣。
这半年领上了一两的月饷,还时不时的有奖励,比老爹几年的粮饷都多。而今又跟随公子见识了夷人风物,他明白这都是公子带来的,也知晓自家前程系于公子一身。
此次公子让自己带人打探消息,就是初步信任自己,这回一定要办的妥当,让公子看看自己的手段。
唐显文交代一个人拿银钱询问街上乞丐,自己则带着一个人来到澳门一个有名的酒楼汇聚园,刚一入门,一个伙计上前迎客,
“两位爷,楼里请,不知还有几位。”伙计笑容满面的问道。
“两位,我说,把你们拿手的好菜三冷三热n,上六道,最好的酒上两壶。”唐显文摇头晃脑摆出一副二世祖的蠢样,就差在脸上写着咱不差钱。
“两位里边请,本店。。。。”伙计口若悬河喋喋不休的抱着菜名。
大厅里已有两桌酒席,唐显文到了一个空桌坐定,袍袖一展,不耐烦的喝道,“挑最贵的上六个,修要罗嗦。”一副我有钱,你宰我啊。
伙计心中偷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好嘞,两位爷擎好吧。”伙计忙到后厨报菜。
唐显文仔细听着另外两桌客人的谈笑之声,须臾,唐显文听到一桌也是外地海商,到这里交接完瓷器/生丝,吃过饭就打算返还,而临近的一桌的几个则是当地的大明商人,平时多有联络,赶在春节前聚聚。
其中一个中年胖子喝的面红耳赤,另两个瘦子喝的二麻二麻的,胖子喋喋不休的说着,今年春节午时在议事厅,弗朗机总督、议长、议事们宴请弗朗机商人,大明商人,自家也收到请柬,如何如何有面子。
唐显文听到此处心中一动,一抖袍袖,笑眯眯的站起身来,来到邻桌,躬身一礼,“几位兄台,小弟汤显,来自松江府。听闻几位谈及总督、议长,不知是何官员,几位兄台可否不吝赐教。”
中年胖子斜睨了一眼唐显文,心下不屑,看看装束就知道又是内地来的土包子,
“小老弟,弗朗机总督那是弗朗机皇帝任命的澳门总管,议长那是澳门议事会的议长,在澳门,只要我等向弗朗机人纳税,拜领天主教,就不用给香山县那帮大老爷们纳税服役了,弗朗机总督那就是澳门的土皇帝啊。”中年胖子边剔着牙边给大明土包子科普着。
“我罗某在澳门当地大明商人中那也是数得上的,这不弗朗机总督这才屈尊给我也发了请柬,啊,哈哈。”罗胖子的一脸得色是说什么也挡不住了,脸上的肥rou乐的直颤,让人看着都替他揪心。
另两位瘦子二麻二麻的配合着,什么弗朗机人的请柬如何得来不易云云。
唐显文笑容更甚:“今小弟一到澳门就遇到三位兄台,甚是有缘,今日老弟做东,还请三位兄台赏面与我啊。”
罗胖子顿时大笑,“这怎么好意思,老弟,破费了。”脸上肥rou颤动更甚。这副席面本是罗胖子撑脸面自掏腰包,当下冒出这般二货做东,罗胖子何乐而不为。
&nnbsp;一时间杯来盏去,几个人喝的好不热闹。
“老哥,兄弟我以后也是打算常驻澳门,不知春节时能否带老弟见见总督,毕竟在澳门经商,没有弗朗机总督照拂不好办事啊。”唐显文看到罗胖子略一犹疑,即刻加了码,“老哥,只要能见到总督,老弟事后承仪千两,另外给予总督承仪千两。”
罗胖子双眼一瞪,好家伙,大手笔啊,千两白银,赶上自家店铺半月纯利了。罗胖子自咐这小子是打算在澳门常驻,不过不与当地官府打好关系万事不顺啊,在大明各地此事是司空见惯了。
“好说,好说,不过,”罗胖子难得的老脸一红,特么的老子也与他们不熟啊。“老弟,某只管引荐,咳咳,某与总督没见过,咳咳,与议长也是见过几面,咳咳,不熟,不熟。”
唐显文笑呵呵的回应:“兄台能够引荐就好,没有兄台,我等也见不到弗朗机大老爷啊。此就是罗兄之功啊。”
“哈哈,”罗胖子越看唐显文越顺眼,真是送财童子啊。“老弟啊,你且放心,此事包在兄长身上。”
酒席最后尽欢而散,各留地址而去。
齐威,身形高瘦,老爹是威海卫水师营一艘海沧船的老船员,家里孩子众多,很是贫寒,从小大字不识,玩水长大的,自到二公子手下,习武识字,初识了千余字,齐威明白识字的前途毕竟是不同的。
这半年来,月饷、奖赏不断充实着家里的钱袋,比老爹、大哥齐武粮饷加起来还多,老爹老妈常常笑不拢嘴,齐威明白家里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