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或见那人不是青城人的打扮,这才放下心来,将手指竖在嘴唇上,轻轻地“嘘”了一声,示意他别出声。没想到那人同时也“嘘”了一声,好像也是叫南宫或别出声。南宫或迷惑了,但现在又不容他多想,于是向那人一笑,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就在两人相撞的那一瞬间,南宫或突然听到极轻微的一声响,有点像是刀剑出鞘的声音!南宫或脑中火光一闪“后羿剑”已如灵蛇般划空而出,带出一片青幽幽的光芒!天衣无缝!寒芒闪烁之中,只听得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果然是那人袭击了他!一招过后,两人齐齐一退!都不由在心中道了一声:“好剑法!”“好刀法!”南宫或已看清那人使的是一把极为灵巧的弯刀,弯得便如一弯月牙!刀身的幽光闪动如秋水!两人都已看出双方的武功不分伯仲,虽然南宫或恨他无缘无故袭击自己,但现在的情形,已不容他与别人缠斗,既然这人不是青城中人,那么更没有必要被他围住。当下,他强压怒火,甚至还挤出一丝笑容,向那人一拱手,意思是我不计前嫌,你该可以让我走了吧?那人似乎被南宫或的笑容吓了一跳,却也立即挤出一个笑容来,也拱了拱手,意思是既然你都不计较,那我更没话说了。然后,两人又重新转身,满腹狐疑地分开走了。南宫或心中暗暗喷咕:“看这人眉清目秀的,年纪一定很轻,没想到竟也有这么一身好武功,可惜心术不正,不问青红皂白,便要偷袭我,好在我也不是省油的灯,要不然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稀里糊涂?可看他的神色,似乎也是紧张得很,倒真奇怪了。”青城对南宫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他专拣僻静的小巷走,一听到有什么呼喝之声,立即躲开。他必须保存实力,用来对付墨山水,只要能杀了墨山水再死,那便没有什么遗憾了当然,最好是不死。东转西拐,他也不知转到什么地方,却还是找不到一个可以踏踏实实,安安心心走进去的地方,似乎每一问屋子后面都有人向他虎视眈眈。单打独斗,他当然不怕谁,但别人一轰而上,而且人数越杀越多,他如何敢和哪一个人缠上?他不由有些着急,暗暗后悔那时为何要去买那件麻质长袍,给自己带来这么多的麻烦,现在那件长袍早已不知去向了,连他自己身上的这件衣衫也已破得不成模样,如数面破旗一般迎风飘扬。就这模样,走到哪儿,谁都会提高警惕。便在此时,他突然听到东边有呼喝之声,而且是向这边而来的。同时,西边亦是如此,而且呼喝之声更甚。大概此时青城派的人早已发现马车上连个人影也没有了。南宫或所在之处,只有三个方向可以逃遁,当下,他正要向北边而去,却已听得北边又是一阵暴喊声,似乎有人在大声地喝斤下边的人,然后便是急促的脚步声。南宫或不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直转。这么一转,他便惊喜地发现这儿有个庙,也不知庙里供的是什么神,反正大概是个不吃香的神,竟是无人来烧香!南宫或大喜过望,心道:“我就藏于此处吧,菩萨总不会也硬着心肠把我往外赶吧?”没想到庙却小得很,里边只供着一尊菩萨,那菩萨早已斑斑驳驳,不但全身的金漆全掉完了,而且连右耳也缺了一只,样子有点凄凉。南宫或四下一瞄,发现唯有这菩萨身后可以藏人,当下,他心中念道:“阿弥陀佛,多有得罪了。”双足一点,立即跃上菩萨泥像下边的莲台,然后赶紧向它身后走去。这么一转,他几乎失声惊叫!因为,方才遇到的那人竟也在这菩萨后面!而且是一脸惊惶地看着他。那人一见南宫或,先是一惊,然后便扬起右手,又是挤眉又是瞪眼的。那意思南宫或懂,他是叫南宫或赶快走开!但南宫或又怎么能走开?可他也不敢出声,便指指自己,又指指地上,然后指指外面,最后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一般,他的意思是:我不能出去,我也要在这个地方藏身。那人大概已经明白了,因为他已是又急又怒,伸手将刀“呛”的一声,拔了出来!南宫或立即也将剑拔了出来。此时,外边的呼喝声大炽!似乎已将近这个小庙了。那人神色一变,赶紧将对收起,向里边缩了缩。南宫或也是大惊,剑一入鞘,也向菩萨像后面那堵墙之间的空隙挤了进来。那人很不自然地将身子向后靠了靠。南宫或怕这人突然向自己下手,所以选择了与他面对面相立的姿势。其实,也就几乎等于面贴面,至少,他们的身子是紧紧相贴的,而脸与脸之间,相隔也不过二寸远而已。因为这里只能允许他们二人如此站立,否则必有一人会被暴露在外面,但谁也不愿意暴露在外面。庙外面人声开始有些嘈杂。南宫或与那人紧紧挨着,南宫或己感受到了对方的热量,而且越来越热。他感到很不自在,对方的气息呼到他脸上,又热又痒,他想别过脸去,却做不到,奇怪的是,那气息竟有一种荡人的幽香,那人的身上更是幽香扑鼻。南宫或心神竟不由一荡,把他自己吓了一跳,暗暗自责,怎么这么龌龊,面对一个男人,也如此胡思乱想。那人也极为忸怩不安,甚至连眼睛也不敢正视南宫或,睫毛低垂,脸上也升起了一团红晕。南宫或不由暗叹:“此人怎么这么腼腆?”门外人声越来越喧闹,看来各个方向的人都已汇于此处了,不知什么人在用嘶哑的声音叫嚷着。情势一紧,两个人的心思被吸引了过去反倒自然了些。大概青城派的人是采取合围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