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世离开之前,又走回来轻轻地吻了一下乔越的嘴角,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获得了幸福,但他还得忙着去成为总统,这样一闪而过的微妙情绪没办法在他的脑海中持续到足以被他意识捕捉。
乔越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他想要起身,可腰部酸痛到难以理解,最后只能认命地继续躺着。
全身都在发出疼痛警报,尤其是屁股,其次是胸口。
他不明白薛明世为什么有如此旺盛的Jing力,没记错的话,新总统因其争议性,不得不进行高强度的集会来对支持者进行不断的洗脑——或者用更优雅一点的词汇,为他们发声。
直到四点,乔越才终于积攒了足够的力气与勇气,从床上爬起来,叫了个下午茶。
他的身体很干净,显然被仔细清理过,只是有太多不够美观的青紫痕迹,而让他不敢相信的是,竟然还有几个牙印。
看来总统先生虽然接受过绅士的教养,但还是保留着某些野蛮的癖好。
乔越最近事情不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总统大选上,他被自由党排除在外,能做的只有上上电视节目,和卫杉做一对为人称道的“怨侣”。
当然,目前也有值得认真思考的事情,比如副总统何芳洲涉嫌通过违禁药品来控制政府高层人员。
这件事唯一困扰乔越的地方在于,政府的高官们真的有那么迷恋爱情吗?而因此掌控部分高官的副总统,又为什么依然选择为前总统冲锋陷阵?
不怪乔越的父亲看走眼,如今的副总统,曾经的总统候选人,无论是知名度还是政务能力都足够出色,至于目前这位即将被彻底淘汰的贫民窟总统,在当时的优势并不能算压倒性。乔越的父亲面对那样的局面自然不愿意放弃,而何芳洲本人却宣告推出,至于采用某些肮脏手段让贫民窟总统陷入刑事案件风波的乔父则遭受了惨烈的清算。
乔越看着视频里西装革履的薛明世,他看起来颇为Jing神饱满,浑身散发着属于Jing英富豪的气息,除了眼睛周围的黑眼圈。
Jing英,贵族,富有,这些是他身上与生俱来的标签,但同时,他经过后天的努力,把哲学博士的身份替换成硬汉军人的形象,在演说中行为粗鄙,思想激进且愚蠢。可他的支持者正是狂热地爱着这样的他,爱他的疯狂不计后果,爱他让死气沉沉的政坛开始战栗,爱他让他们所仇恨的敌人都瑟瑟发抖……
就在乔越准备结束放映时,他看到薛明世又折返回到镜头前,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然后俯下身。
薛明世打理得整齐的后脑勺遮住了两人的脸,只有薛明世才能知道两人之间的呼吸究竟是如何交互。
那是一个轻如花瓣的吻,乔越莫名产生了这个念头。
“icurseystarsbittergriefahatadeylovehighand,low”
他的高中教室外有一株高大的蓝花楹,日光会从花与叶的细碎间隙中落到他的脸上。他的嘴唇有些痒,把他从朦胧的睡意中唤醒。
“有花落到你脸上了。”那个念诗的人这样对他说。
眼前是一朵紫蓝色的花。
回忆到此就戛然而止。
乔越怔愣地合上自己的私人计算机,他知道自己忘记了一些过去。可他从来没有为唤起回忆而努力过,因为他清楚,那是一段晦暗而恐怖的过往。
总归,不应该是这样的柔软。
那一晚之后,乔越和薛明世直到总统就职宣誓那天才再一次见面。
薛明世依然是那个Jing力充沛的青年人形象,高大帅气,神采奕奕,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更有青春气息,比起身边那一圈老头老太可就太让人赏心悦目了。
其实这是一个年轻的国家,就像乔越这样年少有为的在参议院也并非是最年轻的一个。可站在台面上的却总是来自上个世纪的老人家。
薛明世的当选或许仅仅只是因为公众已经厌倦了那些老朽丑陋的面孔,毕竟他们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这场政治的游戏,是谁遮住了他们的眼睛和耳朵?
“总统大选已经变成选秀节目了。”卫杉语带讥讽地凑到乔越耳边。
乔越被他呼出的热气弄得耳朵发痒,偏头躲了躲。卫杉的脸上挂着挑不出毛病的微笑,鼓掌鼓得用力,虚伪,但很寻常。放眼望去,在这场半公开半封闭的酒会上,所有人几乎都维持着同样的微笑假面。
“那你没选上,是因为不喜欢吗?”
“乔越?!”卫杉来不及为这尖锐的讽刺而心痛,他惊讶得脸上的笑容都凝固,“别告诉我你在帮那个保守党的疯子说话?”
乔越把有些长的鬓发拨到耳后,笑得有些轻佻,“可他打败了那个虚伪的贱人,就冲这一点,我就应该诚心诚意地祝贺他。”
卫杉撇撇嘴,他当然明白乔越的心情,并且表示理解。
只是……
他看着乔越被红酒沾染得猩红的嘴唇,他这个朋友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变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