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的过去,直到第三天早上,傅临川也没有接到任何电话,他蹭的一下站起身,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好,很好,不来电话,那他就把林城和林城周围翻个底朝天,看看那些人能把清欢藏哪去!
“沈云,酒店那边已经把这个月在班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叫过来了,你去一个一个认,认完之后去约一下省厅的厅长,监控我已经叫人在调了,周围地区的暂时没有头绪,范围扩大后你找几个人再挨个查一遍。”
傅临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愤怒,沈云被他一连串话说的有些懵,也忘了跟他说她的猜想,连忙点头后就出去了。
沈云走后傅临川一个人在屋里又转了两圈,他双手撑在桌面上,下颚线紧紧崩起,目光死死盯着桌上面的木制纹路。
——其实不用沈云提醒,傅临川已经察觉了不对。
之前他关心则乱,满脑子就想着赶紧找到清欢,在等电话的时间里,他逐渐恢复了理智和沉着,就察觉到有些异常了。
先不说这人是怎么进来怎么安排这场绑架的,而且选择的居然是绑架清欢?一个没名没份且无权无势的孤女?
明明有更容易作为人质的孩子,但他却选择了一个成年女人。
而且看对方的样子,也不像是本来准备绑架孩子却突然选择了外出的清欢。
总之这件事疑点重重,傅临川回过劲以后就想明白了不少。
——谈恋爱哄女孩子他可能不擅长,但想在他的地界把清欢完全藏起来,简直就是做梦!
所以相对于找到清欢,他最担心的还是绑匪对清欢不好,怕清欢的身体受到伤害。
*
短短的十分钟时间里,傅临川已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地毯式搜索的基本方案,而此时的何海正在回家的路上。
他开着那辆破旧的面包车,不停在心里回忆着前天那辆车离开的路线。
——当时他一路追着那辆车,本来以他的技术是可以追上的,但对方早有准备,不停用其他车辆别他的路,他用尽全力跟到了城兴路华兴大厦附近的十字路口,然后便失去了清欢的踪迹。
无奈之下他只能折返,并且将所有可能有用的细节记在了心里。
自从离开之前韩立言的工作室后,何海搬到了城南郊区的一栋老式小楼,这里虽说地处偏僻,但到清园的直线距离却很近,翻过两座山和一条高速路就是清园的后山。
韩立言也来这里看过两次,对这里的环境很不满意,不过何海是个男孩子,他虽然是他的师兄,总不能把他当女孩一样照顾,所以他也没多说,只叫他有需要的地方给他打电话。
这一带很乱,住户多是些瘾君子洗发店ji女和当地的一些小商户,韩立言开车过来时被好好围观了一番,要不是见他是个一米八以上的高大男人,只怕早就被洗劫一空了。
站在狭窄的巷子里,韩立言皱眉看向面前的破旧小楼,上面的窗户关得紧紧的,接着他一回头,正好对上何海刘海下的双眼。
——四目相对,韩立言心里陡然跳了一下,他是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何海两夜未眠,眼睛下一片青紫,他并没说什么,只是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进了门以后他就直接进了小书房并反锁上门,一副完全不管韩立言的模样。
即使过目不忘,人的记忆也是会逐渐模糊的,他要趁现在还记得的时候把所有有用的东西都记下来。
——路线、车型、车牌号、见到的脸所有能记下的特征,甚至包括整个事件里每段过程发生的Jing确时间点。
在他伏案默写的时候,韩立言认真打量着他的客厅,客厅的布置简单朴素,木制家具上的痕迹一看就有些年头了,环视一周,整个客厅能让韩立言注意到的东西只有放在柜子上的那个塑料相框。
相框里的照片上有两个人,一个已经头发花白的外国老人以及年幼的何海。
这个老人韩立言认识,是两人导师的朋友,痴迷中国文化的爆破师,对太极拳这些东西比他一个中国人还熟,后来何海12岁的时候,他因为爆破事故去世,何海也从此正式成为了他的师弟。
拿起相框,韩立言突然意识到他对何海的了解真的很少,至少在清欢这一块,他有种何海比他更了解清欢的感觉。
突然他感觉相框有些厚,不像只夹了一张照片的样子,于是他带着疑惑缓缓打开相框把里面的照片抽出来,在看到照片里的人那一刻,他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照片一看就很旧了,新上的塑封并不能消除里面的皱痕,里面的两个小孩并排站在水泥台阶上,后面是一从茂密的杂草,年幼的何海穿的很破很旧,刘海和现在一样长,但清澈的眼睛里却是韩立言从没见过的笑意。
同样,韩立言在第一眼就认出了照片里的小女孩是清欢。
她的气质和眼睛太独特了,即使是老照片也挡不住她的光芒。
难道他们是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