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泽安人,怎会千里迢迢来到瀚漳呢?”
陆悦容笑了笑,“我叫陆悦容,纪先生不用再称呼我‘姑娘’。我只是一名下堂妇,因不愿与夫家距离过近,便向南而行了。”
纪峘想了想绛贡到此的距离,她又带着孩子,必然是十分辛苦的。
然而他又想到当初在泽安时,邱戎的表现显然不是对自己的妻子不满的样子。那为什么陆悦容会说自己是“下堂妇”,更是在邱戎应正与北夷对战的时候,自己却带着孩子出现在了相隔万里的瀚漳街道上?
纪峘憋了满肚子的疑惑,却一句也不好问出口。
“刚刚见陆……悦容似是沉思的模样,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许是他乡遇故人的心理在作祟,又或者是对方看着就比较靠谱。明明是只见了两面的人,陆悦容便将自己的烦恼说了出来,“我想在这儿暂住一段时间,便需要一份活计过活。找了几家医馆想要做个坐堂大夫,他们都在听到我说要带着孩子时拒绝了我。刚刚遇见一位老大夫要把自己的医馆盘出去,我有心接手,只是手头银钱实在不够。”
“我给你!”纪峘脱口而出。
陆悦容笑了笑,“我们才见了两面,纪先生就要借我银子。万一我是骗子怎么办?”
“没关系,我银子多!”说着纪峘便拿出自己的银袋子准备拿钱。
然而当他把银子倒出来才发现,刚刚他下访县城,根本没来得及带太多银子在身上。
看着这几枚碎银,纪峘欲哭无泪,讪讪地看向陆悦容,“我真的有钱……只不过今天没带在身上。”
看着对方窘态,陆悦容忍不住噗嗤一笑:“没关系,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不过我有方法攒够银子。”
失去了表现自己的机会,纪峘垂头丧气:“是吗……”
陆悦容低头,轻轻摇了摇因为感受到饥饿而开始不安分的小瑾淮,说道:“嗯,天色也不早了,那我们就此分别吧。”
“再会。”
纪峘站在原地看着逐渐走远的陆悦容,心中因为重新见到她而产生的喜悦急速振动着他的心脏。
明明在知道自己想娶的女子竟已经嫁给邱戎时,他就因为怕某天他们回到泽安,自己看到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而远远地逃离到了瀚漳。
明明几个月前,看见邱戎表现出对她的爱意时,就已经告诉自己,只把她当成是好朋友的妻子。
可是现在,知道他们已经分开,看见出现在自己眼前,鲜活的、令他心悦的女子,他的心也跟着鲜活了起来。
三年的时间,让她变得更加美好,使他如何也移不开眼睛。
他一边唾弃着想要挖朋友墙角的自家,一边又在心底深处欢呼雀跃。
这是不是上天对他的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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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悦容还记得当初邱戎夸赞过自己的书法,正好现在有了机会证实,当初对方到底是说了实话,还是吹捧。
第二天,她便用自己本就不多的银子买了文房四宝。
然后,她回忆着以前自己对照的字帖,用她有史以来最认真的态度模仿了那几位大家的字。
她带着自己模仿写来的几十幅字,跑遍了瀚漳城内大大小小的字画店,将这些字分散卖给了各家老板。
卖字的过程还算顺利的进行了下去,不到一天的时间,三百两银子便凑齐了。
她这时候才真实感受到了自己的书法确实还是值些银子的。
就是不知,如果让师父知晓自己这名徒弟竟然到了变卖书法过活的日子,会不会吹胡子瞪眼怒骂自己是个不肖子孙。
这天下午,陆悦容便带着三百两银子再次去了医馆,成功地接手了那家医馆。
老大夫十分高兴终于有人接下了自己的医馆,他们立即去了公证处进行了地契的转让,于是这家医馆成功变成了陆悦容的产业。
老大夫带着陆悦容仔细查看了这家医馆的布局,令陆悦容惊喜的是,医馆后面连着的便是一个小院子。
这就意味着,她花了三百两银子不仅盘下了这家医馆,还得到了一个住所。
陆悦容感谢了老大夫的转手,又过了一天,她便正式搬进了属于自己的院子。
她翻了翻黄历,选了个医馆重新开张的吉庆日子。趁着这段时间,她又照着先前的方法又赚了一些银子。然后稍稍地改变了一下医馆的布局,并且重新买进了一批药材。因为怕一个人忙不过来,她甚至有些许多余的银钱聘用了一名副手。
这下万事俱备,只等医馆开张的日子了。
陆悦容医馆开张的这天,清晨早早地在门口放起了爆竹。
她抱着小瑾淮,牢牢地捂住他的耳朵躲得远远的。小瑾淮以为娘亲在和自己做什么好玩儿的游戏,小胳膊不老实地探到襁褓外面,咧着嘴啊啊笑着叫娘亲。
爆竹结束后,医馆也正式开张了。
纪峘作为第一个进门的客人,拎着礼物,面带喜色地向陆悦容恭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