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淮。
云庆帝知道两家的恩怨,在他看来,班婳是个讨人喜欢的晚辈,虽然他不会让自己儿子去娶,但这并不代表他能看着其他人下了班婳的面子。班婳是谁,他的表侄女,大长公主的孙女,与皇家沾亲带故,嫁给谢家嫡次子,那叫低嫁。
哪知道谢家嫡次子竟然跟烟花女子私奔,这不仅是打了班婳的脸,也打了他的脸。
满朝上下谁不知道他宠爱班婳,但是他宠爱的后辈却被人逃婚了,这是不把他看在眼里,还是嘲笑他没眼光,宠爱一个被男人逃婚的小姑娘?
班淮作为班婳的父亲,讽刺他几句又怎么了,他儿子逃婚的时候没见他这么激动,这会儿听了几句闲话,便要当朝殴打一个爵位比他高的侯爷,简直藐视朝堂。
云庆帝不高兴了,有小情绪了,所以忠平伯所说的话,在他心里都成了废话。
他看也不看忠平伯一眼,对左相严晖道:“既如此,便由你彻查此事,大理寺与刑部协助。早案子没有查出来之前,谢重锦暂时关押进天牢,不得让人探视!”
“陛下!”
忠平伯颓然地跪在了大殿上,声音颤抖道:“陛下,犬子冤枉啊!”
“冤不冤枉,只有等事情查清楚了才知道。”云庆帝不耐地站起身,“退朝!”
“恭送陛下。”
忠平伯茫然地跪坐在地,早知道会这样,他便不该把长子调回京城。次子坏了一只眼睛,长子又要被关押进天牢,他们谢家究竟招惹了哪路邪神?
“忠平伯,你还不走?”
忠平伯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跟他说话的武将,茫然地往殿外走去。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着这个武将:“如果我没有记错,曹将军似乎是静亭公旧部?”
曹将军摸一摸下巴上的胡茬,“早年末将确实是大长公主驸马的旧部,忠平伯问这些做什么?”
“我当你们这些武将,对静亭公有这样的后人感到失望透顶,没有想到……”忠平伯摇了摇头,“你们这些武将倒是有情有义。”
曹将军莫名其妙地看着忠平伯:“你在说啥?”
忠平伯看他这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难道是他想多了?
“容伯爷,小心台阶。”班淮一路把容瑕送回了成安伯府,等擅长跌打损伤的太医来了以后,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侯爷,在下并没有受什么伤。”容瑕把袖子挽起来,上面有一大团淤青,看起来有些吓人。
“都青了这么大一块,还没受伤?”班淮扭头看向太医,“太医,你快帮着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据传容伯爷擅丹青书法,甚至能够两手同时书写,若真是伤了手,他良心可怎么过得去?
“班侯爷放心,容伯爷只是皮外伤,擦上药膏过几日就能好。”太医心里有些惊诧,容伯爷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怎么跟班侯爷这样的老纨绔凑在一块的?
莫不是……
他看了眼班淮,班家千金美貌倾城,难道这两家要做亲?
只是班郡主美则美矣,但是与容伯爷在一起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此时的静亭侯府中,班婳正在督促班恒练拳脚功夫,班恒嗷嗷地叫苦,却不敢往地上坐,他怕他姐手上的鞭子。
“姐,一刻钟到了没有?”
“还早着呢,”班婳盯着他头顶上的碗,“你别抖,再抖水就溢出碗了,小心我抽你。”
班恒咬牙切齿道:“姐,我大业第一美人的亲姐姐,你让我缓口气好不好,就缓一口。”
班婳幽幽地看着班恒:“恒弟,你若是不好好锻炼身体,待日后父母老迈,你拿什么护住他们?”
“你不擅诗词,日后做不了文人。”
班恒膝盖软了软。
“不擅丹青,卖不了画。”
班恒膝盖再软。
“不擅算术,做不了账房先生。”
班恒膝盖软得不能再软。
“还不擅骑射,也做不了猎户。”
班恒快要给他姐跪下了。
“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会种地,唯一能做的,就是锻炼出一把子力气,靠着力气赚钱过日子。就算日后不会这么清苦,但至少你有副好身体,才能让歹人不敢动你。”
班恒终于噗通一声跪下了。
“姐!我错了。”
班婳拿出手帕擦去他脸上的水,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脑袋:“明白就好,去换身干衣服,然后回来继续。”
“是。”班恒恹恹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地上摔碎的碗,开始在脑子计算,等几年以后,他要在码头扛几袋子货物,才能买这么一个细瓷碗?
当天下午,他就去管家那里打听了一下,他摔坏的碗由官窑出产,一只碗的价格大约在二十两左右,够一户普通农家一年的花销还有剩余。码头扛货工人扛一袋货可以得到五文钱,这还需要运气好,遇到的工头为人厚道。
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