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西原笑地非常满意。最俗气的正红,这是她喜欢的极致艳丽。
“欠条不许弄没了,要不然不给你还钱。”
“好。车给你修好了,不要乱跑,等我回来我,我带你去拉姆拉错。”
“这个我可不能保证。你要去哪?”
不满意西原的回答,袈措用袖口擦掉她嘴上的口红,皱眉说:“你要听话。我要去多曲。”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我也要去多曲。”
“不许闹。”袈措抓住了西原的手腕。
西原想起来,袈措从来没有握过她的手。
袈措和西原从一开始就是在谈一件非常严肃正经的事,可他们的姿态看在别人眼中就不是这样了。白玛抱着床铺被子进去,从后面看过去,西原就在袈措的怀里。
“二哥——啊——”白玛叫得声音很大。
西原兴致缺缺地放开袈措,盘着腿坐正。
袈措背着白玛堪堪披上大衣,拢住胸膛。
“二,二哥,被子晒好了,我给你铺床。”
袈措严肃地说:“谢谢,放下我自己铺。”
白玛盯着霸占着床板的西原,快要哭了。
西原跳下床板,和袈措站在一起,对白玛说:“给,让你铺哈。”
就像是害怕袈措拒绝她,白玛非常麻利娴熟地把床垫铺好,整个帐篷里都暖暖的,白玛抱着棉花被子对袈措说:“二哥,今晚闻着棉絮和太阳的味道,你可以好好睡觉了。”
西原想,土碉房里她的那床羊毛被会不会晒出虱子来。整个屋里都是白玛口中所说的“阳光的味道”,不可否认,这就是多少人喜欢的生活的味道,但西原还是对白玛说:“妹子,你现在闻到的不是太阳光的味道。”
白玛站直看看西原,又看看袈措,似乎是在求助。一个没有出过这片山的姑娘,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西原的话。
西原好心地普及:“科学研究表明,晒被子时太阳光会杀死棉絮中成百上千万的螨虫,你现在闻到的‘阳光香味’是紫外线杀死螨虫后的尸体味道,和棉絮太阳没有什么太大关系。”
多少人喜欢晒被子后蒙着头睡,蓬松的棉花,温暖的香气,实际那是大量杀死的螨虫尸体味道。
白玛当然不相信西原说的,眼睛红又要快哭了,把怀里的被子抱紧。
“哎妹子你别哭啊,不信你问你的二哥。”西原指了指旁边的袈措。
袈措从白玛手中取过被子铺到床上,眼睛看着西原,话是对白玛说的,“嗯,她说得对。”
白玛哭着跑了出去。
“我有说错什么吗?”
“没有,你说的都对。”
西原跳过去躺在蓬松绵软的被子上,笑着说:“舒服。”
这一晚西原睡得很舒服,被螨虫尸体覆盖着睡觉感觉就是不一样。
西原和袈措还是睡在一张床上,什么都没干,依旧是单纯的睡觉。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西原不开心了,袈措一个人去那曲了,未带她。
有点无聊,西原画了几幅画,想起了一起从雪山上下来的向日葵。
桑南告诉西原他花哥昨天又上山去了,作为唯一目击者,各方人马都想通过他确认在唐古拉雪山上出现的不明生物到底是什么。西原听了觉得向日葵这孩子也真能折腾,一个唱歌的,非要相信世上有野人。
天气挺好,西原坐在帐篷外面抱着画板开始整理她这一路遇到的风光。用她的左手。
第一幅就是让顿珠帮忙给她弟弟带钱的那个女人,名字叫什么她忘了,她只记得她那天的笑脸。
那个女人的弟弟也叫白玛,西原对这里的人名已经有免疫了,比如她见过十几个叫卓玛的女孩。
第一幅画西原把她命名为:你我陌生。
你我陌生,却相互信任。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她也不信。
第二幅,第三幅……西原看见风景从不用相机拍照,她只会用笔画记下她眼中的点滴。
后来西原和袈措生活在一起,他们没有一张彼此的照片,也从来不照相,因为不需要。
西原有画笔,袈措有他独有的方式。
西原看见白玛到她这边来了,她就不画了。
其实西原很少在人前当面画画,兴致到了是个例外,教学生们是个例外。
白玛很少见生人,在西原身边有点扭捏,她把手里的碗递过去问西原:“你喝不喝油茶?刚烧的。”
“不喝,我最近吃素。谢谢啊。”西原摆摆手。
“这都是你画的?”白玛惊讶地看西原,她的眼睛里有光,单纯的渴求、羡慕、崇拜。
西原笑着说是。
“我叫白玛,你呢?”
“西原。”
白玛看着西原的脸说:“你真好看。”
“谢谢。”西原把画都收了起来。
白玛有些留恋地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