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并不是想逃跑。
莫恬自然不知两位黑脸大神已经怒气冲冲地朝她奔来,专心地寻找丁香。端午将至,不少药铺已经把长得茂盛的丁香采走了,留给她们的,只有一些垂头丧气的植物。
“我们还是来得晚了,丁香都不好了,你说掌柜会不会怪罪我们?”莫恬蹲累了,席地而坐。
李沁竹也坐下了,她擦了擦额间的汗说:“说来奇怪,我在悬壶这么久了,从没见过掌柜,只听说他是朝凤国人。”
“朝凤国的,为何要跑到大彩国开药铺?而且我瞧着店里的生意冷清,估计收入盖不住开销呢。”
“可不是嘛,他一直不露面,好像也不关心生意,掌柜不想赚钱吗?现在就老黄头在打理药铺,可是他年岁大了,精力有限,很多事情力不从心。”
莫恬想起了白胡子老头,一开始她以为他是掌柜,后来才知道悬壶有一位神秘的老板。
“我们生意不好,也不是因为药不好,或是价钱贵,实在是这里竞争太激烈,掌柜又不上心,可惜了我们平时那么努力挑拣药材。”
莫恬点点头,从地上爬起来,往草丛深处走了走。“或许他就是有钱人家开店体验生活的。不管怎样,抓药不能昧了良心,我再去里面看看,说不定能捡漏。”
风大帅见莫恬往草丛深处走了,正要跟上去,身边两道风一呼而过,定睛一看,正是少主和风无痕。
“小姐没有走远,就在那边的草丛里。”说完风大帅默默退后两步,为莫恬默哀。
展渊悄无声息地走近,见妹妹跪趴在地上,似在寻找什么。不由分说,他拎着她的领子,把她整个人都拽起来了。
“哎哎哎,谁啊!”
莫恬张牙舞爪,发现是一脸愠怒的哥哥后,两只小爪子耷拉了下来,瞬间怂了。
“才放松警惕没几天,你就乱跑了。”
莫恬松了松衣领子,一脸不服气:“我跑什么了?不过是来采花,紧张什么!”
展渊看着她胳膊肘子、膝盖上全是泥,脸上也不可幸免地沾了一些,简直就是大花猫,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沾起袖口,帮她擦拭。可惜莫恬不领情,扭来扭去不让他碰。
风无痕已经扶着李沁竹起来了,她向他道了谢后,忙跑到莫恬身边站定,捅了捅她的胳膊,小声说道:“这不会就是你说的鸡肉和牛肉吧?”
莫恬给了个“你别瞎说”的表情,李沁竹没有搭理,眼睛都亮了起来:“我要是你,通吃,通吃啊!”
莫恬急得跺脚,上前捂住她的嘴,小声道:“再说就打晕你!”
风无痕看两人闹了一会,若有所思,一会儿,他冲展渊点点头,示意他不要着急。
“天色不晚了,不若先送这位姑娘回家。”
“我姓李,叫李沁竹,公子叫我小竹就行。”
看着李沁竹一副狗腿子的模样,莫恬巴不得摇醒她,说好了和自己站同一条战线的呢?
四人下了山,早有马车候着。车厢很大,四人同乘也没有问题,莫恬自然拉着沁竹一起坐。
一路上,展渊冷着脸不说话,倒是风无痕侃侃而谈,他很有礼貌地问了沁竹家里不太私密的事情,她全盘托出,傻笑着没有一丝隐瞒。
大约走了四分之一个时辰,李沁竹家到了,这时莫恬有点紧张了,她张了张嘴,想问能不能去她家过一夜,可是论熟悉程度,李沁竹远不如温蔓,这样难免太唐突了,她只好打消了这个想法。
李沁竹依依不舍地告别,莫恬也依依不舍地挥手,待沁竹一步三回头地进了门,莫恬扁了扁嘴,放下了帘子。
展渊依然沉默黑脸,风无痕则一改刚才的温和,换成了玩味的坏笑。
“哥哥,今天店里短了丁香,我和沁竹去后山采花了。”
转眼看风无痕有点不高兴,莫恬忙转头道:“无痕哥,我们只是去采药,没干别的。”
其实,莫恬也不知道两人怎么就生气了,她一没闯祸,二没捣乱,他们为什么要黑脸?
展渊挪身坐到莫恬身边,温厚的手掌覆在她膝盖处,轻轻拍着。
“天色晚了,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我是怕白天太热,所以才晚上去的。而且后山并不远,本来我们也快要回去了。我,我做错什么了?犯得着你们像抓犯人一样对我?好歹也是在我朋友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
展渊倏地笑了,大手转而摸着她的头:“看看,小丫头还没意识到错。”
风无痕双手交叉抵着下巴,沉默片刻,接着紧紧盯着莫恬的小脏脸,声音低沉着问道:“你这回溜走,可是要见什么人?”
莫恬瞪大了眼,有点莫名其妙,更多的是生气。“我说过了,我们是去采药,不信你们问沁竹。而且,我天天被你们盯这么紧,能去见什么人!风大帅看着我就像猎犬守着兔子一样,我就是想跑,跑得了嘛!”
“还敢提跑,真是学不乖。”展渊冲风无痕耸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