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他明明醉成酩酊,当夜在电话里语无lun次地哭诉他多痛、有多爱她、不管多久都愿意等她回头,怎的如今……
「妳来做什么?」他微蹙起眉。
方巧妍泪涟涟:「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苏砚,请原谅我的愚蠢,我发现现在还是很爱很爱你的……我发现没有你的日子,比失去电影约还难受!让我们回到从前好吗?」
复合?
苏砚陷入沉默没答话,现在已经不是他想过怎样的日子,就能恣意地过了。他的心里,有一个让他很挂心很挂心的女孩。
过了几日,因为迟迟等不到苏砚的答案,方巧妍经过一番明查暗访,径自找上周沐菲。
苏砚没避开她的索吻,分明是对她有感情的——只是她当然看得出来,苏砚的愤怒与失望,让他对她的爱恋不若以往深浓,但她相信他们在一起多年,有办法让他重拾对她的爱的!
她都有办法暂时脱离经纪公司的掌控,排除周沐菲这种阻碍她俩感情复合的小石子,自然也是不遗余力。
「说吧!要怎样妳才肯离开苏砚?」不过就是个苏砚儿时的邻家妹妹、高中学生,苏砚没义务像保母似的处处护她周全。
日式料理店,走廊尽处的包厢内,两名女子相对而坐,气氛森冷,双手盘胸的方巧妍俨然一副逮着丈夫外遇小三、摊牌谈判的姿态。
连送餐进内的服务生都觉得空气中充塞风雨前的宁静,迅速摆好餐点,缩着脖子退出去了。
忽然意识到自己问话过于尖锐,对方不过是个未满二十岁的女孩,在民法上未成年,连公职候选人的投票权都没有,未免咄咄逼人,欺负小孩。方巧妍咳了咳,试着语气温和:「妳也上大学了,应该要想办法自己过活,打工都可以……要学着独立,苏砚再怎么护妳,也不可能护妳一辈子。」
惶然与无助袭上周沐菲心头,但一见到这美艳夺目的女子,她就知道差不多是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
她点点头,听到自己说「我知道」,明明是自己的声音,却遥远得彷彿隔了几重山水。
有苏砚相伴的这些日子恬适美好得如梦,那是她一辈子再也不敢奢求的梦。
一辈子有多长,美梦就有多短。
都说了好梦由来最易醒。
「大砚哥,你可以选择你想拥有的生活方式,不用顾虑我。」
苏砚知道周沐菲和方巧妍见过面了,对此他自然不满,方巧妍背着他有所动作,只是他却也无法放下她,尤其他知道她所作的一切为了挽回他……
「妳……」苏砚动了动唇,却有股闷窒感萦绕着,挥之不去。
他怎能放她一个人生活?
苏砚不确定自己这是怎样的情绪,是因为一手训练的雏鸟长大,要展翅离开他保护的羽翼、还是其他连自己也无法明白的情绪?
「大砚哥,祝你幸福,一定要幸福。」周沐菲真诚展笑,笑容是他没有看过的灿烂、绝美,玻璃珠似的明眸闪动着的光彩,连天边的星子都为之失色。
苏砚喉头一紧,握了握拳,手握很紧,却只握到一把虚无的空气。
方巧妍与眼前这女孩,熟轻熟重?他竟一时无法分辨。
后来,苏砚决定将这栋房子留给她,自己则和方巧妍到附近另租屋子,重新来过。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和她和好如初,但总要试一试。
眼见屋内属于苏砚的男性物品一日一日减少,直到清空那日,周沐菲躲在房里痛哭一顿。
原来,她没有那么豁达去面对这么关爱她的人离去。
原来,就算她曾经拥有这样美好的照护,终究会离她而去。
她又孤伶伶的一个人了。
尽管如此,她……想在他的心里留下些什么。
所以当苏砚拎着最后一袋物品离开时,周沐菲鼓足勇气喊了他:「大砚哥!」
「怎么了?」苏砚转身,给了她一个美好的嘴角上扬弧度。
阳光剪裁出他削长的身影,给了她一个还不赖的男性侧脸。周沐菲眼眶蓄泪,小跑步上前。
苏砚温声交代:
「妳要好好念书,知道吗?」
「知道。」
「我会定时回来看妳的,检查有没有落下学习进度的。」
「嗯。」
「房租的事情不用担心,仍是由我来负担。」
「我知道了,你说很多次。」
「还有妳……」苏砚哽了会,「要定时吃三餐,好好照顾自己,天气冷了,就多加件衣服……怎么了?」发现对方没回应,只冲着他笑,他的叼唸停下来。
「我发现大砚哥其实很囉唆。」
苏砚笑了笑:「当老师惯了,总是囉嗦了点……」
女孩忽然一个垫脚,吻上他的唇,吻去他未竟的话语。
「这段时间真的谢谢大砚哥,好像重生了一样。」
苏砚愣得魂都飞了,而做了坏事得女孩亦以逃命的姿态飞奔入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