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树诚只能像只九官鸟重复。
秦美玉再指指门口的白色帆布鞋,「老师不必担心小菲,你看,她今天穿的鞋子在这里,她已经安全回家了!」
苏砚微微叹口气,「好吧,看起来我也不便多叨扰,我这就告辞了吧!」
「老师慢走!」
「老师再见!」巴不得瘟神走人的周树诚喊得特别有活力。
走了几步,苏砚冷不防回过身。
「……」已然放松的两人又再度惊恐了起来。「老师你还有什么事?」
「对了,周妈妈,你认得我吗?」
「你——」一个大男孩的身影逐渐在秦美玉脑海里浮现,渐渐与面前成熟的男人重叠。
苏砚知道她想起来了,于是点点头,「对,我是以前周师父常常去修水电的那户人家,常常和小菲妹妹玩在一起的那个大哥哥,她总是叫我大砚哥哥。」他歪着头一笑,「小菲妹妹跟妳提过这些吗?」
秦美玉哑然。
居然遇到了熟人……还以为远离繁华都市,躲到偏乡僻地来,就再也没人认识她们,谁知道……到底世界太小,还是缘分太巧。
「我以后会多多过来看周妈妈和小菲妹妹的。」
待苏砚走远,周树诚忍不住一股脑儿对秦美玉咆哮:「都是妳这女人,如果妳女儿的事情被发现,妳也逃不了责任啦!」
夏夜晚风习吹,明明温暖得很,秦美玉却觉得手臂都被吹凉了。
11、带走她
11、带走她
翌日苏砚的课后辅导等不到周沐菲,问了班导,听说是病了,半夜忽地高烧不退,上吐下泻,紧急送医。
抄下医院地址,苏砚当即买了水果礼盒,驱车前往探望。
按照柜台人员来到501号病房,来应门的是一名十二岁女孩,半掩着门扉迟疑问:
「……你是谁?」
「我是周同学的老师,我叫苏砚。」苏砚微弯身,语意温和客气。
对方眼神一亮,「你就是那个送姊姊麦当劳的老师吗?」转头向病床上虚弱的少女道:「姊,老师来看妳了!」
苏砚边走边打量小女孩,「妳……妳是沐均吧?」
周沐均歪着脸蛋,「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姊姊告诉你的吗?」
「我是大砚哥哥,不过妳搬走的时候还没上小学,想来是不记得了。」
苏砚对她一笑,快步向病床走近,只见周沐菲一脸病白,双眼浮肿,听闻声响,勉强撑开眼皮,变得沙哑的嗓子连说话都困难:
「老、老师……」
「别勉强说话。」苏砚拉了张椅子坐下,见着纤细手臂被扎了针,打着点滴,无由来心头一沉。「怎么突然这么严重?」
「不知道……」头好昏沉,如千斤重的大石压在上头。
苏砚失笑,拍了拍她冰凉的手背,那刺骨的寒像被冰针扎着,扎得他瞳眸微缩。
比雪还苍白的脸色,发着高烧的女孩,四肢却冰冷如置于厚雪压境的寒地。
「我随口问问,也不是真要妳认真回答,等病好了再说就好。」
「早知道就不要在凉亭吃麦当劳了!说不定就是在那边吹风着凉的!」周沐均想起昨晚,无不懊恼。
「为什么不带回家吃呢?」苏砚随口问。
「才不要呢!被伯父和妈妈看到又碎念一堆,不是说我们老吃垃圾食物,就是骂我们姊妹爱花钱……」周沐均人小鬼大地翻白眼:「烦都烦死啦!」
「骂?因为一顿麦当劳?」他忍不住握紧了会掌中纤细冰凉的小手。她都过这种日子的吗?
「对啊,我妈和伯父很常因为钱吵架,看见我们买东西回来,大概会先把我们臭骂一顿浪费钱,连解释都听不进去呢——喔,妈妳来了喔。」
循着小女孩的视线看过去,整晚没睡,形容有点憔悴的女人提了一袋换洗衣物过来,见到女儿床边的苏砚后,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眸微瞠。
也不知道小均这孩子会不会跟老师乱嚼什么舌根?秦美玉顿时有些结巴:「又是苏、苏老师你啊……」
「周妈妈,怎么每次见到我都这么紧张?我们又不是不认识。」苏砚微笑地看表,「天色也不早了,周妈妈和小均有没有想吃什么的?我去买。」
言下之意是,他还要继续留下来?秦美玉连忙道:「不不不,怎么好意思让老师破费,老师也快回去休息吧。」
「不过一顿饭而已,小菲生病有部分原因也是我造成的,我下次应该送她回家的。一个女孩子晚归危险,又不小心受凉,真是对不住。有想吃的吗?我去地下美食街看看好了。」
秦美玉瞪大眼,怎么也无法阻止他共进晚餐的决心。
这一顿饭多消化不良、如坐针毡,是可以预见的。
周沐菲这场病来势汹汹,甚至一度发出病危通知。
医生说,她求生意志薄弱,拒绝醒来。
数度奔波医院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