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癌症的风险,我本身有子宫内膜异位症,可能会影响卵巢,需要控制激素与胰岛素。”
“这么点糖能齁死你吗?”
慕如笙没回答起身,绕过晏栩从旁边下床穿拖鞋。
“你干嘛去?”
“洗澡。”
晏栩端着碗也跟着站了起来:“中医说月经期间不能洗澡。”
慕如笙没有回答,只是慢慢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就像懒得和他解释了。
她这个冷淡反应落在晏栩眼睛更是火上浇油,好像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二百五,一颗炽热而滚烫的心被她毫不在意地摔在地上肆意践踏。
晏栩堵在卧室门前,居高临下地盯着慕如笙,房间里的空气逐渐压紧凝固。
“你必须喝。”
慕如笙瞥了一眼姜汤,又淡淡看了看晏栩。
晏栩shi得像穿着衣服洗了个澡一样,头发shi漉漉贴在脸上,雨水顺着衣角往下淌,滴答滴答在他脚下汇聚成一滩水。
慕如笙说道:“生姜、红糖和红枣都是你刚才出去买的。”
晏栩喉结一滑,很想回答“是”,但慕如笙说的是个陈述句,他着急承认太像邀功了,一点都不大丈夫!
一道闪电倏然劈亮了窗外,楼下的槐树几乎被狂风吹得拦腰折断,暴风雨噼里啪啦敲打着窗玻璃。
慕如笙又道:“这是你第一次下厨。”
依然是笃定切平静的语气。
晏栩眼神飘忽,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他目光落到姜汤上忽然一愣,然后终于察觉出来哪里不对,心说,西藏人第一次见到加了芋圆、珍珠、果珍和紫米的nai茶应该就是这样的心情。
他清了清嗓子,扬声道:“以后会更好。”
慕如笙叹息着摇了摇头:“但是姜汁红糖就是姜汁红糖。”
“废话,赶紧喝……”
“糖不会因为这是你第一次下厨、是你冒雨出去买的就改变成分。”
晏栩咬牙:“这他妈是老子亲手给你做的。”
“我知道。”
慕如笙语调平稳得乏善可陈。
“我冒这么大雨去买,你一口都不喝?”
“我没让你去买,而且你可以叫外卖。”
晏栩仰头吸了口气,似乎在想如何组织语言。
其实他心里已经暴怒了,只是下午刚刚发誓再也不耍混这才强压着怒火,深吸了好几口气,然后深深盯着慕如笙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这、是、心、意。”
“我知道,”慕如笙面容平静,声音淡漠,“你让我喝是因为这碗姜汤感动了你自己,它对你的意义更大,如果你不在乎血糖值,那你就喝了吧。”
“你……”
刷刷刷几道闪电一闪而过,刹那间映亮了晏栩惊愕的面容,他端着瓷碗愣怔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就在他发愣的几秒钟,慕如笙已经擦着他的肩膀侧身走出卧室。
下午晏栩让人搬空了书房,顺便搬走了客厅里的家庭影院设备。慕如笙站在客厅与卫生间相交的走廊上,目光直勾勾望着空落落的背景墙,慢慢拧起眉心。
“明天请把我的东西搬回来,”她背对着晏栩说说道,“还有请不要再帮我作任何决定。”
说完,她转身走了两步,似乎察觉到语气中的不礼貌,又补了一句“谢谢”,但那声音听起来依然冷漠,甚至加了一丝责怪。
暴雨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玻璃,水珠慢慢滑下一道道水痕。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房间里突然冷清起来,家具在昏暗中隐约现出矗立的Yin影。
晏栩走进厨房,面容冰冷,嘴角紧绷。
他站在洗手池前抬手一扬,汤汁裹挟着姜、枣等碎块冲下去,深红汤汁在他漠然的眼神中渗入下水口,只留下大块的姜和蜜枣躺在冰冷暗光的金属池里。
然后他拧开水龙头,洗完手走出了慕如笙的家。
晏栩有很多朋友,大家家庭背景差不多,同样不学无术,同样惹是生非,同样没什么文化,所以谁也不会瞧不起谁。毕竟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是,有文化的人最终都要为没文化的人打工,真论起食物链,晏栩还在站在上游的。
他疑惑了很久,慕如笙任由他作妖,到底是性格温顺还是没有理解他在做什么。
而现在他明白了。
这木头Jing压根儿就没瞧得起他。
人与畜生的区别在于,人懂文明,畜生只有野蛮。
慕如笙看他就像在看一只狗,人和一只狗计较什么呀,狗是撒疯,但狗还吃屎呢,人吃吗?所以人犯得着和一条狗计较嘛。
晏栩扶着肮脏的墙壁,踉跄着走下楼。
慕如笙的每一个字都像一片烧红的刀刃,活生生从他身上剜下一片又一片的rou,千刀万剐,血rou流干、剃净骨架……连呼吸间都仿佛带着血腥味儿,痛得他双腿发软,站在楼道门口止不住颤抖。
狂风肆意咆哮,倾盆暴雨冲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