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不过是想得到魔族的认可罢了。”
李追玦握着佟因肩膀的手无声收紧,沉默的情绪在黑暗中扫开。
画册里的内容在佟因的脑海中乱闪,太过鲜活,让她心跳骤停紧缩,呼吸在颤抖,她难过地闭上眼。
如果不是要把她藏在这里,他大概可以离开,不用直面如此残酷的事实。
这让她内疚且不知所措,或许她此时应该安慰他,可所有语言都如此苍白,让她失语。
她只能抬手握着捂她嘴巴的那只手,她感受到他颤抖而冰冷的指尖。
这一百年,他都在为这件事而努力吧……
“这是对付魔子的关键,若是给出去了,他会更肆无忌惮,百年前的灾害你打算再现一遍?”
低沉男声继续道:“别说了,在这过一夜,别忘了明日的事情,把整个村子翻过来我也要找到人。”
“师兄真的信那个沈沛儿说的话?可魔子不是否认了小师妹来过吗?师兄怀疑魔子撒谎?”
这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李追玦毫无预兆地把她死死按在怀里,她脑袋压着他的心口,整个人被他紧锁着。
若他有一百的力气,此刻却用生命燃烧出两百,似乎要跟她一起烧死在这个Yin冷黑暗的地窖中,烧成灰烬也要在空气中缠绕在一块,腐烂在一片土地里。
佟因感觉到,他的热烈不是体温,而是沉默的爆发,让她毫无抵挡之力。
“魔子的话不可信,姓沈的女子没必要骗我们,走失的时间和模样都对得上,若不把妹妹找回来,改日他利用妹妹威胁我族,事情就无法控制,我不希望到那一步。”
低沉男声情绪并不高,反而忧虑重重,十分烦闷。
佟因的脸埋在他心口,用低得不能再低的气息说话:“那个妹妹,指的是我?”
她被他按得很紧,呼吸不畅,想松开一点点却被他搂得更紧,她只能借力搂着他的脊背,抚上他脊骨的那一瞬,指尖传来的克制颤抖让她无法忘记。
他再如何无声无息、没有生命体征,也是有人类最直接的情感。
这一刻,他不是什么魔子庙主,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的体温和心跳都藏在情绪里,再隐晦也会露出端倪。
“嗯。”他回应她的问题,明明只是一道单调的哼声,却晦涩得让人心里发酸。
佟因轻轻抚他的脊背,鼻音止不住的浓郁:“我不是他妹妹。”
“嗯。”
声音在发抖。
“不要用我去威胁他们。”
“嗯,绝不会,别哭。”
佟因本没有想哭,不过是鼻音浓了些,可他一句“别哭”直接让她泪崩,她埋在他怀里,回他一个紧紧的拥抱。
让他们干脆烧死在这吧,用生命燃烧,她真情实感地胡思乱想。
别再去面对什么天灵族道族魔族,干脆死在这,一切都干净了。
上面逐渐变得安静,只偶尔传下来两声交谈,又彻底静下去,显然在休息。
地窖下,两人维持着拥抱的姿势,许久许久,在互相的肢体动作中寻求慰藉,寻求心灵的安定。
情绪早已平复,佟因流了眼泪,眼睛干涩得厉害,她在他衣服上擦了擦:
“好冷。”
地窖的Yin冷让人绝望,仿佛四肢钻进了一条毒蛇,千方百计往心口钻。
他顿了顿,用他身上的黑袍包裹着她,再抱紧。
可于事无补。
她往他怀里再钻了钻,贴紧。
其实他怀里更冷,他向来没有温度,不过能让她在黑暗中安心。
她忽然摸到他腰带里藏了东西,顺手摸出来,是两颗冰糖,她惊奇了一下打算拆一颗,下一秒手被他死死按住,不让她拆开彩纸。
静了静,佟因回想起曾经他数冰糖的画面,猜到他的想法,道:
“我送你冰糖不是让你存着的,你吃一颗吧,吃甜的会心情好。”
他考虑许久,仿佛这是一件难以抉择的事情,最终松开手。
佟因把彩纸拆开,摸索着往他嘴里喂一颗,然后自己也吃一颗,一落嘴便是清甜,她心满意足地重新抱着他。
手里的彩纸本打算丢掉,但指尖还没松开,彩纸便被他顺过去。
昏暗中,隐约听到彩纸细细碎碎的声音——他把那两张小小的彩纸整齐地叠起来,然后重新藏回腰带之中。
佟因哑口无言,道:“不值钱的。”
“值。”他斩钉截铁。
她不再劝,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过分安静,安静得让她发困,本就在地窖里等了他两天一夜,没睡过一分钟,如今靠着他,冰冷和困意一起袭来,彻底压垮了她。
“你的手很冰。”他握她的手,忽然说。
“嗯……”她脸压着他的心口,意识渐渐模糊。
“你怎么了?”他手指抚上她的脸。
“困。”指尖把她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