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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水枯竭,我哥已经想不起来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况了。
他明明记得当时什么都没叫。但就是被轻轻打开的门吓得魂飞魄散。那扇破门“吱呀”一声,在夜里清晰得可怖,我弟的那个东西还在我哥身体里挺动。
白炫的灯即刻照到他们身上,就像在审判批斗,灯后的我妈“啊”地大叫一声,只差没昏死过去。我妈爬起来惊恐颤抖着说:“老大老二,你们在搞什么?!”
我弟把铺盖掀到我哥身上,提裤子下床,跟我妈说:“妈,我喜欢哥。你以后不要再跟他找人介绍了。”
我妈抖得浑身如筛糠:“老二,你到说些什么?你们是亲兄弟,是亲兄弟……肯定是要喜欢。喜欢就喜欢,但是你们、你们这是在搞什么?搞什么……这是有病。是神经病。是不是你哥又要打你,强逼你干这个的?”
我弟淡淡地笑:“是我强迫他的。妈,我从初中就喜欢哥了。就是这么喜欢的。”
我妈腿发软地打摆子。看着我弟在手电光下的脸,就像看到了鬼。目光触到我哥露在铺盖外的一双光脚后,愤怒攻占了她的大脑。
我妈说:“陈进!是不是你搞的?我讲你几大了还不娶媳妇,也不积极,是不是就是想好了要用这种方法害你弟弟?你从小就打他欺负他,现在搞不赢,就想这种杀千刀的办法?我们屋里有你就是个灾星!”她恢复力气,几步过去就把我哥身上的铺盖扒下来。我哥一身青紫红痕,沉默着任她扫射。
我妈怒得视线连躲都没躲:“砍脑壳的!你起不起来?我讲你今年要反天,是真的反天啊。你给我跪下。你弟好不容易弄到今天,成这个样子,你到想什么?你到底想什么?你要害他。你再不喜欢他,再恨他,我也生下来了,他就是你弟。你是不是又到哪跟人混去了,混出来这种病?你害别个人就害,大不了车子一来警察把你捉去又坐几年牢,你害人害到自己屋里的人了,你让你弟以后怎么办,我跟你爸怎么办,你是要我们死,啊?”
我哥的那个东西还软塌塌地耷拉在两腿间。他想笑出声来,嘴角却又勾不起来。想哭,但是又出奇冷静,想不出来有哪里可以哭的地方。想说点什么,但又感觉没有任何可以说的。所以他沉默着。
我弟说:“妈,你莫骂他。是我找的他。”他去拉我妈。
我妈一巴掌甩到他脸上,恨不得把我弟掀翻了去:“你莫喊我妈!”她眼中闪着红光,就像我爸附体:“你们两个一天安生日子没让我过过。你们回家干什么?回来干什么。不回来还没得这些事,我不晓得就不晓得。最好以后都莫回来!我不晓得就死了就算了,随便你们两个怎么搞。反正被人戳脊梁骨的话我也听不到了。我说你爸这几天睡瞌睡一点鼾都不打,他是有想法的哩,他都晓得,他都晓得!他人是动不了了,心里其实什么都晓得!他才跟我提醒。你们两个畜生,我白生你们了。”说完她就在屋里找东西,很快找到根撑衣杆,挥起来就朝我哥身上打。
我哥继续不语。
rou棍相接的闷声很沉,我哥摊着让她打。我妈边打边骂:“你个畜生!害了人家姑娘又害人,最后害到自己亲兄弟身上了!生你就是还债!我打死你,你爸要是还能动,你今天还活的成吗?”
我弟过来要拦,我妈迎面又是一巴掌:“陈熙!你给我旁边站到。你要拦我,我等会儿就去买农药。”但这话对我弟这种疯狗好像没用。我弟任我妈打,就是不松手。他脸上马上见青见红。
我哥坐起来穿了条裤子:“弟,你莫拦妈。我是该打。”他竟然笑起来。他下床跪到我妈面前,一身肌rou松弛下来,满身汗,仰头看我妈和我弟的脸:“妈,你打我吧。是我的错。”
我弟咬牙踢了他一脚:“陈进,你就这么贱。你不是从小恨妈偏心?你还让她打?再讲这个事……”话没说完,我哥一把抽过我妈手里的棍子朝他身上就是一棒:“这是我跟爸妈之间的事。你小就莫插嘴。”
我弟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第二天,我哥的腿脚肿得几乎没法走路。他躺回自己楼下的铺盖卷里,一声不哼,迷迷瞪瞪养伤。我弟吃饭的时候从旁边路过,把碗摆到他脸边:“你犟什么犟。想当英雄?我看你是个狗熊。”又把筷子甩到我哥脸上:“你以为妈是那种想喝农药的人?爸还没死。她死不成。”
我哥嘴巴干得能揭皮。他眉头皱起来,只闭着眼什么都没说。我弟准备踢他一脚,但又收回去了。我哥现在浑身没一块好皮,再踢怕是要疼死。
中午我妈果然回来了。她甚至还带着笑。手上提了点年货,都是往年屋里会做的那几样菜,跟我哥说话的口气很好:“老大,我上午去医院问了,他们讲罗山上有个医院可以治你这种病。就是要住院。你不是今年赚了点钱,我再跟你贴点,过完年我们一起去看一下。”
我哥睁眼看她,没做声。
我妈脸色一变,以为他是不愿:“陈进,你这个事搞得全家都不安宁。你弟弟能考上大学,还能当干部,他人肯定是没问题的,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