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有灵性的东西不可能来。我妈觉得是老鼠,想想我哥自己可以打,也就没管。
此时我哥正趴在地上,跟条狗一样被我弟肏。他把头按进白天晒过的铺盖里,棉絮中爬出来的潮气和焦味交裹着,塞实了他的鼻腔。我哥没敢说话。只把一塌糊涂的屁股立起来直往天上伸。他想过把我弟打走,赶回楼上去,或者自己跑出去避开他。但是我弟的一句话让他紧绷着的拳头又松了下来。
我弟说:“哥,你说张完那个儿子,是不是跟我小时候一样经不得压?”在我弟四五岁的时候,我哥好几次把他按着掐脖子,那是下了狠劲的,好几次只差没掐死了。
肉红的物体来回缓慢折磨着我哥。就跟窒息感一样反复凌迟神经。我哥好几次没忍住透了几口呼吸,嘶哑的叫声就撒了野地往外跑。
我哥说:“陈熙,你心莫那么狠。我是做错了。我是对不起你。但我是真把张完当妹妹的。礼金都上了。她没惹你,你也莫惹她。”
我弟笑:“你的妹妹还挺多的。”
黏液徐徐往下滑,腥臊得让人躁动。我弟压着满地黑暗,对着无边的虚空挺动下身,感觉像在肏着全世界。那个洞口压迫、燥热,那整个世界便被他劈破、狂叫。
我弟说:“我们家就只有你、我、妈、爸。没有别人了。”
声音从背后的一片漆黑中传来,像是阎罗王在下判词。我哥问他:“我们就只能搞成这个样了吗?陈熙。”
我弟说:“没得别的样子了。”说罢便撞得更厉害。直捣得我哥浑身抽搐僵硬得再也不敢动,像头吓哑了的公羊。直到最后,他的手才往后四处乱摸索,如遇浮草般抓到了我弟的手腕。捏得死紧。
东西射到我哥肚子里。我弟用拇指堵住洞口,边揉边按,就是不让它们流出来。身下如死般寂静。只有那只握住他手腕的手,大拇指也在他突出的骨节上来回轻轻抚摸。
我弟说:“陈进。我们一家人当真是一家人,几个都挺像的。”
话音一落,楼梯上一道光射出,我妈的声音从楼梯口翻滚下来:“老大,你到搞什么?还睡不睡瞌睡?是有老鼠?捉一下不就好了。还是没捉到?就这么没用?”
光直直地换了个方向。再一凝固,我弟衣冠楚楚地站到光的尽头里。他笑眯眯地说:“妈,有蛇。哥怕蛇,叫我下来帮忙。”
灯下我弟脸庞莹亮,跟散着光晕的神仙有点像。周身一片漆黑,他继续说:“妈,已经弄好了,放了。你回去睡觉吧。”
我妈扭转几下手电筒。光照到我哥的地铺上,铺盖踩得凌乱。我哥背对着她裹到被子里,一回头,脸色发白。我妈打个哈欠:“这么冷的天还有蛇?怪神的。老大你也是,这么多年了还怕蛇,长这么大个子了,也还是没得用。你们把蛇放哪儿了?”
我哥没说话。我弟笑:“已经放到巷子外头了。”我妈说:“那也好。怎么今年过年还来。估计是今年天气热和,蛇都不打洞了。老大你也是的,半夜喊你弟起来帮你捉蛇,是会使唤人的。你两兄弟关系好点,也莫这么整他。赶紧睡瞌睡。”
我妈看了我哥我弟好几眼,才打着哈欠又上去了。
直到我妈再次消失在楼梯上,我弟才一手掀开铺盖。打个灯一看,白浊的液体正连成线往被子上绵延不断地滴。我弟一脚踢到我哥的屁股上,笑:“哥,明天记得洗铺盖。当然,你不洗也可以。这几天可以天天闻着睡。”
我哥虚弱地骂他:“你再乱发神经病,妈迟早晓得。你等到那天吧。到时候我们都没得好日子过。”我弟躺下去紧紧搂住他:“那也挺好的。我好多年都没看到过妈打你了。”我哥脸色一暗:“陈老二,你真不是个人。”我弟说:“你才晓得嘛。”
我妈虽然对我哥差了点,但是几乎从来不上手打我哥。打人是我爸的特权。我妈自然不敢染指。但我妈也打过我哥。一次是我哥差点把我弟掐死,被回家取小号的她撞到。那个时候我哥还不满十岁,我爸外出务工一个月没回,权柄下移,我妈替他行道,把我哥打得半死。竹鞭抽得浑身没一块好皮。还有一次是,我哥坐完牢回到屋的第一天,被我妈当着我爸浑浊凝固的眼当面扇了好几巴掌。
15
晒过的铺盖还是潮气漫天。抱了一会儿,我弟爬起来说:“哥,你这个铺盖跟进了水一样,睡不成。会感冒。你还是跟我上去吧。哪睡不是睡。我们都一起睡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么一两天。”
我哥没动。
我弟又踢了他一脚:“你听到没?跟我上去。”我哥说:“陈老二,你莫逼我。”我弟笑着说:“谁逼你了。你是怕被妈晓得,怕被她打?”我哥低声道:“你真是疯了。我前头还以为你是真的怕被妈晓得。你也不想想,我们这种关系,妈晓得了,她还活不活?我还活不活?你自己呢,你想过没,你的工作还要不要了?再讲,等你再大点,你就晓得现在做的这些事其实真的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我弟冷森森地笑了声:“哥,我们是什么关系?”他压住我哥的脖子,就像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