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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亲朋,没有嘉宾,没有伴郎伴娘,也没有灯光鲜花,只有一望无际湛蓝的海,和海上孤独的帆——这就是陆黔安和李三援的“婚礼”。
他们在天空、海洋与鸥鸟的见证下为对方戴上同款的婚戒,发誓永远在一起,绝不分离,直到死亡。
李三援压不住嘴角的笑,抬着手摩挲无名指的戒指,朴素的指环上,用切割得极碎极细的钻石嵌出“ll”,那是李和陆的拼音首字母。
“还挺好看,我看设计稿时候只觉得土。”
陆黔安执起李三援的手,在指节处亲吻。他笑着说如果这一个不满意,以后可以每年换一个,设计成不同的款式,到他们七十岁时,就可以办一个婚戒展,找推手炒作一下,一把赚回几十年的钱,还能顺便向大众秀恩爱。李三援笑骂陆黔安真是个jian商,但还是美滋滋挂到他身上亲他下巴。
结果两人在海边蜜月没几天,就把戒指双双弄丢,李三援解释说是戴着捂汗,摘下来让无名指爽爽;陆黔安则说自己在海里游泳,游完一圈就找不到戒指了。两人得出结论,陆黔安的戒指太大,李三援的戒指太紧,总之是设计师的问题。
临回国前一天,李三援却猛然从梦中惊醒,惊慌失措四处找戒指。被吵醒的陆黔安问他发生了什么,李三援用神神叨叨的口气说自己梦到了神,神让他麻溜滚去找戒指,不然可去他的天长地久,誓言全不作数。陆黔安简直哭笑不得,第二天赶紧拉着李三援去岛上珠宝店现买了一对。
“可这也不是我俩丢的那对啊。”
“你怎么变迷信了?”
“不是迷信不迷信的问题,主要是……诶好吧,反正只是做梦。”
“三援,分不分开全看你和我的意愿,和神还是鬼半点关系没有。只要你信我,没有什么誓言会不作数。”
李三援看陆黔安这么认真,这时候也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头,他点点头,依着陆黔安的话也对他说:“你也得信我,我不会离开你。”
——
李三援睁开眼时,脸颊一片水痕,他梦到了陆黔安,所以睡着了也忍不住哭泣。
此时距离陆黔安去世已经一年多,当年接到陆屿的电话后他浑浑噩噩,想立刻飞到f国,却连下床走动的力气也没有。最后,一片兵荒马乱中,是陆屿带着陆以川完成了一切手续。由f国警方调查认证系意外事故排除人为因素后,陆黔安残破的遗体被运回国内下葬。
直到最后李三援也没有见到陆黔安一面,似乎是尸体已经破碎得难以辨认,担心尸体仪容会给直系亲属留下Yin影,所以认尸也是由陆屿独立完成。
很长一段时间,李三援都不敢相信陆黔安真的死了,他开始惧怕坐车,也惧怕看到陆黔安相关的事物,于是陆以川带着李三援搬到了医科大学旁的小区居住,徒步几分钟就能到他的学校。他把新家里一切家具,包括衣物,床上用品,通通换新,完全杜绝会有任何陆黔安的痕迹。
陆氏公司则被交接到了陆屿的手上,这倒是令陆以川颇为意外,他一度以为自己不回去插手的话,应该是爷爷那边的人出面管理,结果大权却旁落在陆屿这个外支手上。这其中的门道陆以川并不清楚,他决定了读医后就再也没了解过公司运作的事。好在陆屿一直都是陆黔安的心腹,自然也不会亏待李三援和陆以川,他们母子一如既往过着优渥的生活,甚至因为陆黔安的空缺,实际掌握的资源要比以前更多。
李三援不在乎自己分到了陆黔安多少东西,也不在乎陆氏还有什么纷纷扰扰,他彻底淡出陆家一脉的视线,过起深居简出的生活。修养了一年他才勉强从噩耗中缓过劲,逐渐回归社会,平时除了和陆以川在一起外,也会外出约人走走逛逛。
昨夜好像就约了一个男的,二人坐在酒吧喝酒,那男人叫许勿,才失恋,约到了李三援这个寡妇。一见如故的伤心人一同喝酒痛哭,倒苦水,最后醉得人事不知,也不知道是两人互相搀扶到的酒店,还是被酒吧的人送来,现在他俩赤身裸体躺在一起,呕吐物熏得室内一股酸臭。
李三援擦干净脸上的眼泪,避开呕吐物下床找手机。他的手机被摔裂了屏幕直接关机,重新启动后满屏都是陆以川的信息和未接电话,竟然有126条。不敢想象,现在陆以川得有多生气。
李三援心虚地回拨,不到一秒,电话就被接起,陆以川疲惫的声音传来,问他在什么地方。
“抱歉川川,喝醉了,手机也摔到了所以关……”
“在哪?”
“在…”李三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名牌,把酒店名字报出。
“等一下,我来接你。”
“我自己回去吧,你去上课。”
“我已经请假了。”陆以川不再多说,挂掉电话赶到李三援说的地址。一进门先是被臭气熏到,接着就看到室内除了李三援还有床上的裸男。他无视床上的男人,径直走到李三援面前,把头埋到他的脖颈间,疲惫的吐息里夹带着失而复得的欣慰。
“妈妈,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