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他的背上发现他耳朵有点红,我就去戳他耳朵,堂哥脚步停顿了一下,对我道“褚儿……”
这时候反悔明显已经来不及了,可我分明一路上都在反悔,却也还是被带来了。
在下了剑时,我腿还在抖。那些人一路上一直盯着我看,现在见我下来,那些视线更是齐刷刷落到我身上。
堂哥成功带我出了城,他面色不佳,很多次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对我教道“褚儿,以后不能这样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还能走吗?”
“师兄。”
身后一片沉默,似乎比之前更安静了。堂哥也只是无奈笑了下,把我垫高了些,继续往前去。
我难免情绪低落,感觉眼睛发酸,又是想哭了。可视线瞥过堂哥身后,发觉那些人一直在盯着我看,可能是视线太过裸露,太过奇怪,让我把眼泪都给硬生生憋了回去,抓着堂哥衣袖可怜兮兮道“我想回家。”
这次堂哥没立刻开口拒绝,也没拉开我的手,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说“再过一段时间吧,别难过……再过一段时间,我带你回去。”
他说“不行。”
还未等我身旁的堂哥说什么,身后那群排列整齐的白衣弟子中就已站出一人,他年龄似乎比我大不到哪去,少年模样带着稚嫩却已然挺拔,如同松竹,临立风中。
山门镜界被堂哥随时一挥就开了入口,一行人上山时也都格外沉默,顺着阶梯越往上,云雾越大越浓,我没走几步就累了,又什么都看不见,干脆坐在地上赖着不走了。
……
我们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山头,我趴他肩头都趴的身体麻了,下来时腿软一瞬,堂哥却依旧面不改色,像是背着我走了那么久的山不是他一样,气息都没乱。
于是还没等他们讲完,我就扯过一旁的堂哥,很自然的命令道“背我。”
我从他的动作间清楚的看到后面那一堆人,终于意识到我爹没开玩笑,他真的是要我去修仙了,和他们一样。
堂哥犹豫一秒,又意识到我是真的不可能还有脑子去思考多余的东西,就把我放下了,怕山中虫子咬我,非得看着我尿完,最后面无表情的帮我擦干净提上裤子才重新背我。
我昏昏欲睡,趴在马上流口水,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听见了我也装听不见,裤子松松垮垮的,像是被人慌张胡乱套上去的,堂哥最终只是把我扶起趴在了一个好位置,最终驾马放缓了脚步走。
我没看懂他眼底掩埋的情绪,和话语中的珍重沉闷。只是知道自己又能回去了,就顿时开开心心的站起来。
在第一次学堂里把太子惹生气后,说教师傅一走,他一把站起,把我拽出学堂,我小厮吓的大叫,被太子一个眼神怼了回去,我踉踉跄跄的被他拽到隔壁屋里,关上门,我仅有的第六感告诉我大事不妙,预知后感的我还没等到他说话,我就哭哭啼啼的开始脱裤子。
像我平常在学堂上完课后,回府里下人们经常陪我玩的骑马游戏,但他们都弓着腰,没堂哥那么高。
堂哥背着我,脚步平稳,我就在他背后对他道“我要回家。”
一身轻风白衣,对着我堂哥喊师兄。
他又停了话头,叹了口气,很轻,轻的我根本听不到。
少年眼睛亮亮的,话语对着堂哥,但视线却是看着我,他道“我来背他吧。”
我抓着他头上的头冠喊了一声“驾!”
这招真的很好用,我把它归功于我自己的小机灵。
堂哥手扶着我的腰,他声音温和,身姿光风霁月,面上带着明显的担忧。
我看不见他们人,雾气太重,除了那已经站出来的弟子能勉强看到身形眉目,就连身旁的堂哥我都觉得他要消失在雾里。
我们面前就是那道过长的阶梯,云雾缭绕,以我的肉眼只能模糊的看清面前似乎有一道屏障,一路上飞的很快,没想到眨眼间就已经到了宗门山脚下。
我一说话,那些杂七杂八的声音也一并消去,堂哥只是看了我一眼,眉目温疏,然后弯下身,等我趴上去后他才双臂堪堪弯过我的腿根,稳稳当当的背着我继续向前走去。
我打开门时我还是懵的,又关上门,打算重新开,就被堂哥拉开门,他揉了揉我头发,把我衣领整理。
我就说“我要尿尿。”
在被带到那么一个荒郊野岭后,我情绪没崩。风餐露宿,我情绪没崩。那匹马被栓在店里,让我徒步上山我情绪崩了。
“是啊师兄,师弟看样子已经累了,剩下的路还远,其实我也可以背着师弟上去……”
我那时并不懂修仙者和普通人的区别,我只知道我在那个山头小院里睡了一觉,第二天醒了发现来了好多人。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要拜师。
堂哥还未回应,另一个人道“师弟如今还未筑道,凡人体质跟不上我们脚程,这上门阶怕是要累坏。”
五次的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