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还在庆幸楚煜文这两周之内都没有再作过任何妖,但被“大发慈悲”放出来的第一天,他就收到了房东打来的赶人电话。
“不是,”他看着出租屋门前打包好的一堆行李,掐了掐紧绷的眉心,“我没说要退租啊,这行李是谁给我收的……”
房东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楚扬的表情越发凝重起来,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冲。
“他说我是在逃犯我他妈难道就真成罪犯了?!那到底是我是租户还是他是租户啊,我都说了我他妈不退……”
到底还是他太不自量力,差点忘记楚煜文的人脉遍布天南海北,轻轻地派人用大数据一查,便会立马杀他个措手不及。
房东听见他犯冲的语气后更加坚定了此人是名在逃犯的想法,二话不说地便挂断了电话,并且立马点了拉黑。
楚扬双腿岔开坐在台阶上,背后堆成山的行李包争先恐后地压着他的背,上楼的住户经过,都纷纷用略带异样的眼光督了他好几眼。
得了,现在倒真有点像在逃犯那味儿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楚扬掏出来一看,这才想起来他昨天跟沈知安说好了今天在出租小区门口见面,顺便带他去看看学校。
他深吸一口气,那种事与愿违的窒息感浪chao般袭来。行李包胡乱地倒在一边,他在楼道里来回踱步,试图熄灭越烧越旺的烟瘾。
“喂——”沈知安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兴奋,“我快到你们小区门口了,你现在在哪?”
楚扬靠在冰冷的墙上,大拇指被掐出一条深红的印子。
要不要告诉他呢?但这是这两周以来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实在不想以这样的方式面对沈知安。
脑袋一团乱麻。他悬着心,低声报了一个门牌号。
楼梯杆上爬过一只黑色的蜘蛛。楚扬实在烟瘾难耐,总感觉喉管好像烧了起来,放在大腿上的手指止不住地抖个不停。
早知道就随身带根糖放兜里了,那样也不至于现在变得那么狼狈。
沈知安听到电话的时候就意识到了楚扬隐隐不对的情绪。
他天生对周边人细微的感情变化十分敏感,比墙还厚的面子又特别善于舔着脸安慰人,因此总能在各种社交场合混的如鱼得水。
结合楚扬这两周的经历,他已经大概能猜到对方低落的情绪十有八九跟他们家有关了。沈知安心一紧,不由地加快了脚步,手里还提着给楚扬买的全糖加nai盖的nai茶。
师范大学周边的出租房又杂又乱,沈知安找了将近十五分钟才找到楚扬说的那栋楼。他有些紧张地按了按太阳xue,提着一口气上了楼。
心跳越来越快,他一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四楼,在转角的台阶上碰到了郁郁不得志的男朋友。
“怎么了……”
他看着楚扬身后那一大堆行李包。信息量太大,他一时半会儿实在反应不过来。
楚扬什么都没解释。他的呼吸越来越快,越来越重的烟瘾反复折磨疲惫已久的身躯。他怔怔地对上那双桃花眼,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冒失冲动的想法。
一刻也等不了了。他粗鲁地把沈知安拉到角落里,把人摁在墙上就是一顿乱亲。
那杯还没送出去的nai茶“嘭”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沈知安虽然不太明白现在的状况,但还是很配合地抱住他的腰,任由楚扬撬开他的唇腔,努力回应这个丝毫温柔都不带的,凶烈至极的吻。
好在楼道里的监控坏了,这份迟来的发泄至始至终无人知晓。
背后好像撞到了一个很硬的东西。沈知安疼得蹙眉,不自觉地哼了一声,双手紧凑地去够楚扬的脖子。
“磕到了?”楚扬留意到了这个细微的小动作。他收起方才的张狂,微微和人分开一毫厘,轻柔地抚上沈知安被撞到的后背。
“还疼吗?”他把人揽在怀里好生哄着,有些忐忑地对上那双委屈至极的桃花眼,不觉盯了多久。
沈知安对楚扬突然的温柔伺候并不买账。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抬头搬起楚扬的下巴,像大人教训小孩似的点了点那人的额头:“出什么事了?你被人抄家了?”
挺有意思的形容。楚扬低着头,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算是吧。”
“我爸跟房东说我是在逃犯,就被人赶出来了。”
他靠在墙上,懒散地玩着沈知安的手指,说出这句话时内心竟然没有丝毫的波动。
碰巧在这时楼下传来悉悉索索的讲话声。楚扬迫不得已地放开沈知安的手,在那两位大爷经过平台的时候装作一脸淡定地玩着手机。
“所以……”沈知安看着那几大包行李,偏头问道,“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实在不行,自己也不是不能收留他……反正他到时候就跟父母说是朋友,反正他爸妈一向热情好客,不会不欢迎他的。
这个无比激进的想法一旦萌芽便再也扼制不去。他蜷着手,将所有风险抛到脑后,一脸期待地望着楚扬,似乎下一秒,这个人就会说出他心中所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