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楚扬可比现在招人喜欢多了。他还依稀记得那时他总在蒋焱那不大的办公室里,吊着嗓子rou麻地喊他“火苗叔叔”,四处对他施展拳脚就为了讨一根糖。
太多年没见了,楚扬再次见到对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叫人了。
“蒋叔叔好。”楚扬觉得有些尴尬,客气地叫了一声。
“都长这么帅了啊!”蒋焱笑着拢了下他的背,“小时候完全看不出来,现在在学校肯定有很多小姑娘排队追你吧?”
楚扬:“……”
“啥小姑娘呢,连个影都没看到。“楚煜文拆台有的一套。他有些粗鲁的向前推了楚扬一把,边走边继续念叨,“咱家隔壁市政府一把手的女儿,在清华念国际关系。那姑娘可优秀了,他都还看不上……”
“唉呀慢慢来嘛,”蒋焱接过楚扬的行李箱,立马开始打圆场,“师父您也别急,楚扬这不才20出头嘛,这种事情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
楚煜文一向对于他人的话油盐不进。他一面说着,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现在说不着急,那到时候这小子四十多岁了还跟你一样打光棍,我看你着不着急。”
楚扬在后座上望风景,听着前座上拉拉扯扯的工作烦心事,突然很想打开车窗点一根烟。
他的思绪一团乱,就连车窗外飘过的一朵云都能联想到沈知安。
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等到父母来接他,看他刚才期待的神情,现在应该很开心吧……
像是宇宙间真的有心灵感应一般。他刚这样想完信息铃就响了,沈知安蹭蹭给他发了好几条微信,说自己已经上了爸妈的车,快要想死他了。
他避开前面的后视镜,弓着身挡住自己快要咧到太阳xue的嘴角。他手指在屏幕按键中停留了片刻,给他回了个抱抱的表情包。
心情由此好了很多。他淡淡地听着耳机里的funk,突然玩心大发,给沈知安的备注名换成了“省长大人”。
那只黑色博美憨憨地吐着舌头,在晴天的草地上欢乐地摇着短短的尾巴,凑到主人身边安心地蜷在一团,呼吸绵长。
楚扬果然没猜错,楚煜文一到家便卸掉了那张亲和的外皮。那人打住了宁曦想要泡茶劝和的手,让楚扬坐到餐厅的椅子上,一脸戾气地盯了他片刻。
楚扬靠在椅背上,看着楚煜文掐着眉心,半响才开口说道:“剩下的这一个月,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备考……”
“正好你妈这一周休年假,我这段时间也不是很忙,看着你绰绰有余。”
楚扬听完后挑了下眉,懒散地开口:“你这是非法拘禁……”
“屁!”楚煜文猛地一拍桌,震得一旁端茶水的宁曦瞳孔嗖地放大。
“我他妈是你老子!哪有老子不能管儿子的道理!”
楚扬嗤笑了一声,全然不顾宁曦惊恐的眼神:“我真的搞不懂公务员哪里好了,拿着那点儿死工资,每周还要值班,每天累死累活的,图个啥啊?”
说实话,他其实并不反感公务员这套体制。反而他还觉得,如果没有楚煜文,考公确实是个算得上不错的选择。
但事到如今,他实在不想在楚煜文的监视下活一辈子。
“你他妈懂个屁!”楚煜文用不知道从哪里搜刮出来的一根戒尺直直地对着他,“半只脚还没有踏入社会,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屁话!”
戒尺快要落到他脸上了。宁曦见状,赶忙走过来抓住楚煜文的胳膊,乞求似的弱声说道:“好好说好好说,怎么又要打起来了……”
楚煜文握住戒尺的手在颤抖。他听完宁曦的话,神情稍微平复了些许。
“把你那房子退租。”他摁着眉心坐下,下巴上的胡渣有些泛白,“以后搬到家里来住,就不追究你其他事了。”
楚扬沉默了,在心里骂了一万遍傻逼。
“听、到、没、有。”楚煜文抬起有些充血的双眼,攥着戒尺的右手敲着桌子。
楚扬实在不想说话。秉着一以贯之的下策,他潇洒地踢倒了一把椅子,以最快的速度冲回自己的房间,“嘭”地一声摔上了门。
他把门直接反锁,干脆塞上耳机,懒得听门外楚煜文骂完祖宗十八代的脏话攻击。
书桌上摆着一摞厚厚的《考公宝典》。楚扬看着实在憋屈和别扭,直接把那一沓红色的书全扔进了垃圾桶。
他们家住3搂,楚扬的房间楼下就有个挺大的平台,其实是很好溜出去的……他之前跟楚煜文吵架的时候偷偷这样溜出去过好几次,一时爽是爽,但没过几天身后的那个黑影又出现了。
楚煜文就是这样。你若是触碰到他控制欲的底线,他便会以你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加倍奉还。
以前他没有什么把柄,楚煜文对他做什么他都不是很在乎。
但现在不一样了。
“给他饿个几天!什么东西都不准给他吃!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能给我耗到什么时候……”
门外的骂声越来越大。他彻底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