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听说江明秋曾任河道提督,是水师名将,将来若是组建远洋商队,无论是造船、训练水手、海上战力,都少不了水师相助,这位可是个中行家。
花渐遇摸摸下巴,朝江明秋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友善笑容。
方远航对这几人微妙的心理半点不在意,压根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正满心期待着陛下公布状元的人选,他的要求不高,就算没有状元,榜眼也能勉强满足吧。
唯独林若低着头,手指攒紧衣袖,似乎有些紧张的样子。
萧青冥注意到几人的小动作,满意地点点头,打工仔们卷得越厉害,获利的还不是自己这个资本家。
“诸位都是大启不可多得的人才,将来无论授予何种官职,朕希望诸位都能克己奉公,善待百姓,为国效力。来人,拆开弥封,传胪唱名。”
众人一阵惊喜,陛下竟然没有事先拆封!
虽说按规矩是不能先拆封再定次序,但历朝不少皇帝都会先拆封,看名字定次序,尤其当候选中有世家大族或者众臣的亲眷的时候。
连皇帝都会徇私舞弊,可想而知下面人会是怎样的风气。
萧青冥朝书盛点点下巴,书盛立刻上前将三甲诗卷上的封口拆下,由末位开始唱名。
满殿举子们都开始紧张起来,就连一众卡牌们都不由自主集中注意力,望向唱名的书盛公公。
前三究竟会是谁呢?
是文采斐然的前探花林若,中了进士又主动舍弃官位的方远航,还是文武双全的江明秋?
萧青冥看着最先拆封的前三名,先是一愣,继而又隐隐的笑了,状元竟然是他……
一个又一个名字被书盛大声念出,由中书令誊抄至黄纸上,直到三甲名单尽出,由小太监将誊抄完毕的黄纸送到宫门外的皇榜张贴。
此时此刻,无论是宫内文华殿的举子和大臣们,还是宫外所有的文人和看热闹的百姓,都在翘首以盼。
等在皇榜外的读书人中,除了单纯看热闹和好奇状元与三甲文章的人,还有大量进士落榜的举子,在皇榜附近徘徊。
他们大多对自己的学问和文章水平极为自信,根本不愿相信自己这般人才竟然落榜,纷纷聚集在宫门之外,希望能讨个说法。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些举子大多眼高于顶,看旁人的文章只觉平平无奇,认为自己才是文曲星下凡。
淮州陈氏的陈沛阳,也是这次科举落第举子中的一员。
考试当日,他对着试题苦思冥想,虽然明白要往称赞朝廷政策上靠,但他打心底不认为陛下的主张是正确的,勉强的违心之言,写出的文章自然不lun不类。
落榜后,陈沛阳极不服气,他寒窗苦读十余载,院试、乡试连中两元,特地被陈家家主从旁支接回主家培养,对他寄予厚望,自问不是惊世神童,也至少是在世大才。
结果,仅仅只是因为没有吹捧皇帝,就要落榜吗,凭什么?
这种科举太不公平了,根本不能选拔出真才实学的读书人!
陈沛阳憋着一肚子火气,就等着看那些靠吹嘘拍马上位的进士们,文章张贴出来,究竟是不是名副其实。
淮州是文人之乡,每年应试的举子数量位居全国第一,几乎是第二名的两倍还多,陈沛阳认识的同窗不少。
大家相互一通消息,才发现淮州举子在这次科考中,入围前三甲的比往年少的多,几乎跟京州宁州差不多。
“陛下莫不是故意歧视我等淮州学子?”
“连陈兄这等人才都落榜,足以说明今年科举有问题,大大的不公平!”
“陛下先是苛待读书人,又过分抬举那些末流人士,现在分明在针对我淮州学子。”
“若是一味只听吹捧之言,听不得忠言逆耳的谏言,如何堪为明君?”
众淮州举子义愤填膺:“若是前三的文章不能服众,我等哪怕拼着得罪圣上,也定要在皇宫口闹上一闹!为咱们淮州学子讨个公道!”
文华殿内,二甲的七名进士已经开始唱名。
殿内一众举子们,几家欢喜几家愁,在殿试名单之前,每个人都盼望早点看见自己的名字,现在却反了过来,巴不得自己的名字越晚被念到才好。
“二甲六名李飞,二甲五名郑良,……”
随着离前三越来越近,殿中剩下还未被念及姓名的举子,一个个面容凝肃,心跳如擂鼓。
“二甲第一名——”书盛故意顿了顿,才道:“江明秋。”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到江明秋身上,也不知是羡慕嫉妒对方二甲第一,还是同情怜悯他与一甲失之交臂。
江明秋并不在意他人的眼光,脸上既没有失落也不曾自得,只淡淡一笑,叩首谢恩。
莫摧眉悄悄撞了撞秋朗的胳膊,小声道:“瞧瞧人家宠辱不惊的样子,再看看你,考个六科都紧张兮兮,啧啧……”
秋朗懒得理他,凉凉道:“这里没有第二名说话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