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长谷披着浴袍从浴室出来,被四仰八叉躺在自己床的顾今停吓了一跳。
他在浴室里没听到外面的声响,出门就看见顾今停四肢大敞地盯着自己,吹了个不成声的口哨。
顾今停做足了风流潇洒的样子,偏偏又不像其他人那样得心应手,连口哨都吹不出声就学别人调戏人。
况长谷虽然惊讶,但也不觉得顾今停睡到他床上有什么问题。
顾今停在他眼中始终是小孩,小孩黏黏糊糊一点不是很正常么?且不说况长谷并不认为顾今停的夜访是sao扰,就算是sao扰,也无妨。
顾今停在他这儿无论犯下什么错都有豁免权。
顾今停吹完口哨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把床上两个枕头丢开一个之后,把自己的枕头放到况长谷的枕头边上,老老实实躺了下去,乖乖把被子盖到了下巴。
况长谷看着他一通行云流水的Cao作不由觉得好玩,去室内小型衣帽间换了睡衣才走出来。
况长谷其实没准备这么早睡,他最近虽然不算忙,但来草原是他计划外的旅程,为了这一次冲动他必须付出多一倍的时间去弥补。
但顾今停已经躺在了他的床上,甚至掀开一侧的被子,疯狂拍床示意他上床。
况长谷只好打消了熬夜工作的计划,于是“立刻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决定明天再工作也来得及,今天晚上不如先睡觉。
况长谷关了灯,上床躺到了顾今停身边。
顾今停安静了一会儿,窸窸窣窣的翻了个身,看着况长谷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悄悄伸手摸上况长谷的小腹。
顾今停才摸了两下就被况长谷抓住了手腕。
况长谷睁开眼,语气中无奈大于困倦,“这又是在做什么?”
第20章
“没做什么。”顾今停往上蹭了蹭,挣开况长谷的手试图继续摸:“我就摸摸,不做别的。”
顾今停话才说完,立刻就反应过来又哪里不对。
这不就是“我就蹭蹭,不进去”的翻版么?
但他确实没也想做什么,只是想到孩子,然后想默默况长谷的小腹而已。
顾今停恋恋不舍的又摸了一把,这才把手从况长谷的睡裤里抽了出来,又帮况长谷把睡衣严丝合缝的盖好,这才重新躺在了枕头上。
况长谷被他这样折腾一通,即便是再浓的睡意也消散了,也跟着翻了个身,伸手隔着薄被笼住了顾今停。
顾今停在他怀里扭了半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一头埋进了况长谷怀里这才安静下来。
况长谷睡觉从来很安静,几乎是怎么躺到床上怎么醒来。但顾今停从小睡相不好,冷了就抢被子热了踢被子,所以他很自觉的不和别人一块睡。
但是和况长谷睡就不一样了。
况长谷睡着了完全不动,顾今停又摆弄不动他,只好也跟着一觉到天明。
顾今停趴在况长谷怀里,四下静谧,只能听见无微不可闻的心跳和呼吸声。
况长谷的呼吸心跳都趋于平缓,听起来很快就要入睡,可顾今停一点睡意都没有。
不管是那个不知道在谁肚子里,如同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孩子,还是最近变化极大的其他人,都沉甸甸的堆积在顾今停心头。
顾今停想了许久,没有头绪。
沈思元有了喜欢的人,那么谈上恋爱就是迟早的事儿了。那他就不能像从前那样随意的和师兄相处了。
不能黏着师兄,不能动不动约师兄出来玩,更不能经常去师兄家吃饭了。
还有…师兄家的钥匙。
师兄在学校边上有一套房子,虽然不大,但是条件可比学校宿舍好多了。顾今停偶尔会去师兄家吃饭,顺带着在师兄家过夜。
久而久之沈思元就给了他一把钥匙,说欢迎他随时过去。
这把钥匙顾今停没用上几次,更没有把钥匙带在身上,但是已经做好了回去要把钥匙找出来还给沈思元的决定。
还有徐玄应。
如果说沈思元还有点儿逻辑让他可以按图索骥,那徐玄应就是莫名其妙毫无道理。
但是不仅徐玄应莫名其妙,顾今停也觉得自己的反应莫名其妙。
像是被巨大的滚筒洗衣机转了无数遍,混乱且嘈杂。
顾今停想到这儿,在况长谷怀里转了转。况长谷也跟着动了一下,顾今停知道他还没睡着,干脆把脑袋放到了况长谷胸上,以一个很崎岖的姿势躺着。
况长谷抬手摸了摸顾今停的额发,就听顾今停问:“你为什么不结婚?”
顾今停这话问的毫无逻辑,况长谷却不觉得奇怪,而是反问:“我为什么要结婚?”
顾今停哪儿知道为什么,又挪了挪脑袋问:“我也可以一直不结婚吗?”
况长谷这才笑了,顾今停能感觉到况长谷的胸腔震动传上来。顾今停拉起被子把自己埋起来,又听见况长谷问:“你不想结婚谁能逼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