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祁安看了一眼江屿舟没比赵林好多少的脸色,心生歉意:“本来不应该麻烦你一趟的,但是赵林不吃不喝的,我想来想去身边认识的人都是大老粗,估计也劝不动他,只能拜托你帮我劝劝他,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先保重自己的身体。”
“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江屿舟也担心赵林的情况:“我进去陪陪他。”
病房门“吱呀”一声,赵林无动于衷,目光始终落在肖刚的脸上,听到脚步声也不抬头,周遭的一切看上去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眼前突然出现一只白皙的手,掌心摊开,里面躺着一颗眼熟的nai糖。
“薛指导说你一直没吃东西,吃颗糖,”江屿舟把手往前递了一下:“如果没记错,你最喜欢这个牌子。”
赵林伸手把糖拿过来,抬头看着江屿舟的眼睛,江屿舟看懂了他的眼神:“肖队总是随身带着这种糖,上次来店里小米说糖纸好看,他说这是你最喜欢的口味。”
平时只需要轻轻旋转就能剥开的糖纸今天像是格外费力气,赵林把糖放进嘴里,熟悉的草莓味在苦涩的口腔中蔓延开。
“有一年冬天我得了流感高烧不退,早上没请假出早Cao,结果低血糖差点晕倒,”赵林用手把糖纸展开铺平:“肖刚吓坏了,当时他兜里有这么一颗糖,是一个战友的喜糖,他给我吃了。”
赵林闭着眼:“从那之后他所有衣服的口袋里都会放几颗这种nai糖。”
“肖队很在意你。”江屿舟坐着觉得浑身发冷,站起身靠在窗边的暖气旁,把手放在上面取暖。
赵林动了动唇,又低下头去,觉得再浓郁的甜味也覆盖不了心里的苦。
傅承从指挥中心赶到医院,薛祁安在门口站着,看到傅承走过去。
“怎么样,”隔着病房门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傅承皱眉往里面看了一眼。
薛祁安压低声音:“我也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是感觉小舟应该能劝得动他。”
傅承认同地点了一下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窗子,江屿舟站在病床边低声和赵林说话,两人的脸上看上去都没什么太多的情绪。
天已经黑了,走廊亮起灯,赵林察觉到门外的身影:“傅队在等你,我就不耽误你们了,谢谢你能来陪我。”
赵林的眼睛里带着浓重的倦意,江屿舟站起身,拉上羽绒服的拉链:“你好好休息,现在最重要的事把身体养好,不然肖刚醒了要心疼的。”
“我知道的,”赵林笑了一声,又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舟哥,珍惜眼前人,别等失去了才后悔。”
江屿舟拉开病房门,回头看了看他:“谢谢,我会的。”
门口傅承和薛祁安像门神似的杵着,看到江屿舟出来,傅承皱眉还没开口,薛祁安先问:“怎么样?”
江屿舟笑了笑:“我估计他现在应该可以吃下一碗热面。”
薛祁安喜出望外:“我马上打电话让刘洋送过来!你们快回去吧,这几天都累坏了。”
傅承没和薛祁安客套,牵着江屿舟一下午也没暖回来的手,推门走进安全通道。
“怎么不走那边的楼梯?”江屿舟不解地跟在他身后。
傅承停下脚步,并没有下楼的意思,面对面看着江屿舟,温声问:“这两天究竟怎么了?”
江屿舟没有说话看着他。
从肖刚出事到现在,傅承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然而独属于江屿舟的那根神经始终敏感,他能明显地察觉到江屿舟这几天心不在焉和有些力不从心的状态,心里不免担忧。
江屿舟看着傅承眼底的红血丝,心疼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傅承叹了口气,伸手把江屿舟拥进怀中,在他耳边低声道:“有事要和我说,不然我会担心,知不知道?”
他隐约能猜得出江屿舟一直不在状态的原因,但是没有办法安慰,他无法承诺每一次的任务都能全身而退。
熟悉的气息裹挟着江屿舟,非但没有让他觉得安心,反而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傅承就在他的身边,他却要时时担心会不会有失去的一天。
江屿舟滚烫的鼻息越来越微弱,喷洒在傅承耳边,他只觉得怀里一沉,江屿舟晕倒在他的臂弯中。
就像是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过,江屿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入目不是旅馆灰暗的天花板,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房间里很温暖,床头柜子的小台灯散发着温和的光。
江屿舟坐起身,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布局,是傅承的卧室。
他有点懵,掀开被子打开房间门,厨房里两道身影正把头凑到一起,从背影看应该是在看什么东西。
“是先炒番茄!”牛牛踮着脚看着锅里,使劲拍傅承的胳膊:“我看我妈妈每次都是这样的!”
傅承腰上系着围裙,皱眉盯着锅:“网上不是说先添水吗?”
牛牛认真地纠正:“我妈妈说那样不容易出味道!我每次生病妈妈都这样做,好吃的!”
傅承半信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