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就别上班了,请假一天。”他说。
最好直接辞职不干。
但不敢说。
阮余没推开丛向庭,懒洋洋靠在椅背上,似乎感到舒服。
“怎么会突然胃不舒服,”丛向庭看着阮余的脸,“以前没这毛病啊,”顿了顿,他想起来,“好像有过一次肠胃炎,不过是几年前了”
阮余侧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丛向庭觉得阮余很神奇,明明看着一点都不胖,但全身上下哪里摸着都软乎乎的,脸颊rou白白嫩嫩,像婴儿一样,每次看到他都忍不住想亲上去。
眼神飘忽了几下,他心猿意马起来,阮余却蓦然站起身:“我回去了。”
“这么早?”丛向庭有些意外,“饭都没吃几口,药也没吃。”
可阮余执意要走,不顾丛向庭的好几次挽留,硬生生甩开他,刷工作证上了电梯。
丛向庭在楼下站了一会儿,觉得阮余对他的态度还不如刚回国那会儿好。
怎么还不消气啊。
脾气比他还大。
他走回公园,把长椅上基本没怎么动过的盒饭扔进垃圾桶,过程中拇指不小心沾到了菜汤。
本来阮余走了就不太高兴,现在更烦了,丛向庭索性脱下外套,用来擦手,然后一股脑扔进垃圾桶。
这下畅快多了。
回到办公室的半小时后,阮余接到一通自称是外卖员的电话。
“你好,餐到了,麻烦下楼拿一下。”
“我没订外卖。”阮余说。
“地址不是xxxx?手机尾号xxxx。”外卖员跟他核实信息。
“是。”
“那就是你的啊,我在一楼,下来拿一下吧。”外卖员说,“麻烦快点,我其他单快超时了。”
阮余只好坐电梯下去,这个时间一楼大厅已经冷清很多,只有一个外卖员站在闸机外面。
“你的外卖吧?”外卖员先看到他。
“嗯。”阮余接过外卖,外卖员如他所说真的很急,递过去后就小跑走了。
阮余上楼,打开袋子,是一盒热乎的排骨玉米汤,盖子上依旧印着五星级酒店的logo。
从出锅到送到这里应该不超过半个小时,所以汤还很烫,掀开盖子会有热气扑上来,伴随着清甜的玉米香味。
阮余盯着看了半天,眼圈有些发红,是被热气熏出来的。
不是也得是。
可他还是觉得自己很挫败。
只是一份微不足道的汤而已,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感到满足。
是需要温暖吗?
可现在不是已经很好了吗,有自己的家,有独立的生活,有想要的自由。
已经过上想过的生活了不是吗?
阮余想把罪魁祸首的汤扔掉,这样也许就不会想这么多了。
可手放上去,即便心里是复杂又矛盾的,他还是拿起了勺子。
汤很好喝,他想。
如果能一直这么好喝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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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给你们开这么高的工资,就是为了给我看这种垃圾吗?”
丛向庭的语气不算严厉,甚至是漫不经心的,可还是让会议室的人神情紧张。
最近集团内部流言蜚语很多,有说丛崇阳马上就要结婚了,也有说丛向庭这个太子即将被废,还有说丛崇阳已经把丛向庭手中的股份收回,下一步就要撤掉他的职位。
虽不知谣言从何而来,但传得热火朝天,甚至愈演愈热,因此影响到了丛向庭手下的人。
老大就要倒台了,谁还有心思好好工作?还不如赶紧找好下家,或者另选阵营保命。
舆论中心的丛向庭倒是很淡定,既没有出手压制传闻,也没有其他动作,似乎坐实了他现在自身难保的境地。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xue,丛向庭把资料扔在桌上:“散会吧,下次开会如果还是这样,就全部回家养老吧。”
留下并不令员工信服的威胁,丛向庭走出会议室,低头看了眼手表,走进办公室时,秘书和助理齐齐站起身。
“丛总,定制的西装已经送过来了,”助理说,“我挂在您休息室的衣柜里了。”
丛向庭点了下头。
因为中午扔了外套,现在他上身只穿了一件衬衫,虽不得体,却意外将好身材展露得一览无遗。
打开衣柜,拿出几个月前就定制的西装,丛向庭很满意。
西装出自老裁缝之手,老裁缝服务丛家至少三十年了,手艺没得说。
不过此刻还有心情欣赏衣服,看起来丛向庭丝毫没有公司内部传言的火烧眉毛,更是一点都不焦虑。
他确实不焦虑,现在更重要的事是阮余快要下班了,换上熨烫得相当板正的新西装,走出办公室,他对秘书吩咐:“把上午的合同盯一下,今天必须搞定,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现在公司里一点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