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语温吞的声音, 诉说这这两日奇怪的感觉, “你们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睿贝子犹豫了一下, 还是决定将事情告诉沈星语:“前日夜里,顾大人找到我府上了, 拿着我给你办的籍契。”
虽然心中之前有隐隐猜测,但如今被证实, 沈星语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一咯噔,萦绕透粉的面庞亦渐变成苍白。
他们分别之前的相处太过难堪,他给她的权势侮辱和冷漠。
最后一次相见,她生死不知的藏在水底, 听见的也是他冷冰冰的说:“我还可以将她的腿打断……”
若说最初逃出来是因为心死, 这句话就是她的梦魇,她恐惧再看见他。
最初那段日子, 搜查太多,她很害怕,无数次做恶梦,都是被他抓到,被打断了腿。
他不是已经有新欢了吗?为何还来找自己。
为什么三年前那么大的阵仗都没找到,如今不找了,却又会被他找到?
沈星语一口气提上来,眼中是深深的郁色,还有惶恐。
他会不会将自己锁起来?
她控制不知自己,搭在素白指尖发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惶惶不安间,手心被塞了一杯茶,灼人的杯子温着掌心,血缓缓回流,听见睿贝子温润柔和的声音道:“别担心。”
“过去那样难你都过来了,你有今天的一切,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没有任何对不起他的地方。”
“你问心无愧。”
沈星语捏着杯子,无意识的朝嘴边送,门上传来小二的叩门声,“贵客,有人给您点了茶。”
沈星语颈子侧过去,看向门口的方向,半透的槅扇映着小二的身影,躬垂着腰肢,脸不太看的清。
沈星语一颗心提起来,刚刚已经点了茶,是谁又点了茶?
睿贝子喊了声“进来”,小二推了门进来,停在沈星语面前。
黑色的清漆盘上,一只汝窑净大肚茶壶,白玉杯子,还有一株纯白的晚山茶。
小二利索将茶摆在沈星语面前,恭敬道:“贵人让您慢用。”
清淡的白烟如雾,嫩绿的新叶浮在汝瓷杯里,是蒙顶甘露,碗口大的晚山茶,花瓣是纯净的雪白色,纯净的清甜雪香,上面还滚着露珠。
沈星语豁然起身,四处看一眼,包厢的走廊进深很长,光线昏暗,并没有人,想来顾修应该是在哪一间包厢里,还是说在户部就已经跟着她了?
“贝子,我们走吧。”
睿贝子自然没有意见,沈星语走出茶楼的功夫想通了一件事。
“睿贝子,我可能要离开这里,阿迢交给你了,等我安顿好了,我再来接她。”
睿贝子眉头蹙起来,这才过了几年安生日子,花了那么多Jing力打拼出了如今的规模。
若是去到旁的地方,不是又要从头开始?
“你也不必太忧心。”
“我那晚同他谈过,他应当不会伤害你。”
沈星语只想离顾修远远的,道:“贝子不必担忧,我有钱也有挣钱的能力,不会再过回刚逃出来的那种日子了。”
“我只想过安生日子。”
“您只当不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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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一口没碰,花也躺在漆盘里,他放的时候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顾修目光停在□□上,凝了一瞬,抬手将花拿起来,放进鼻尖。
地不要。
茶不喝。
连花也不要。
但凡是他送的,她都不要吗?
他将花小心放在怀里,端起茶杯,仰头一口饮尽。
清冽回甘的茶香,他喝出了苦涩的味道。
他打马,满腹心事的回到镇国公府,叫绿翘找了一只宽口花瓶出来,里头装上水,这才将怀里的晚山茶拿出来,放进水中,掌心掬着水面,淋在花叶子上,清凌凌的水面,映着他眼底的薄脆。
他果然知道时自己。
他和这花,都是被她遗弃的。
不想再看一眼。
小婢子过来禀报,说是袁大人过来了,绿翘目光跳过槅扇看向里头的影子,向来斡旋在诡谲朝堂,只握剑提笔的手,此刻一捧捧掬着水,淋在花瓣上,露珠顺着花瓣滚落,一遍遍周而复始,做着这种单调且没有意义的事。
绿翘珉珉唇瓣,走到内室外禀报,“爷,袁大人过来了。”
“安排在了垂花厅。”
袁心亲眼见了顾修这三年多是怎么过来的,原本以为那晚审完书娴,他去了沈星语的院子,已经同佳人再续前缘,他以为顾修这两日没在衙门出现是小夫妻小别甚新欢,没成想,刚刚从崔侍郎处知晓,他至今居然还连沈星语的面都还没见过!
他一眼扫见顾修眼底的红血丝,蹙折的眉眼:“大人还没将人接回来?”
一个人在这自苦,这不是傻?
顾修倒是想将人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