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岚这么一说,佟茉雪反倒是犹豫了,她本来是想投昭妃的,要是她出手,万一走漏了消息,怕是会搅了皇上的计划。
她瞅了如岚一眼,又看了看众人,都一副双眼亮闪闪的财迷样。
便道:“要是大家都押我,最后赚的钱从哪儿来?”
梁渠笑嘻嘻道:“就是赔率低些,蚊子腿也是rou嘛。”
佟茉雪见他这样儿,就知道梁渠已经偷偷出手了,好奇问道:“你师父也投了?”
梁渠没料到她会问起梁九功,咬了咬唇道:“奴才师父让咱帮忙投了您和昭妃各一百两。”
佟茉雪讪讪,是自己寒酸了,出手竟不如一个太监,到底还是她太穷。
她忽然做了个决定,要去找玄烨分杯羹。
时薇刚把银子取来,佟茉雪就又让她拿回去:“本宫身为贵妃,理当为后宫众人做好表率,和宫外往来不合规矩,你们作为承乾宫人,也要谨言慎行。”
时薇姑姑浅笑着,睨了如月如岚两眼,两个丫头只好巴巴儿地收起那份财迷心思。
翌日巳时,佟茉雪照常挂着鞠养太子的名义,去乾清宫练字。
玄烨下了朝,回到东暖阁,认真品评了她的书法一番:“不错不错,距离你让朕刮目相看,看来还有些时日。”
佟茉雪不理会他,他便去看折子。
佟茉雪静心练了半个时辰的小楷,欣赏了下自己那如春蚓秋蛇般的字迹,满意地点点头,个别几个字还是有所进步的,不急。
她将笔搁下,素手执壶,给玄烨添茶。
玄烨翻着手中的奏折,眼皮都没掀一下。
佟茉雪殷勤地吹了吹茶水,这才递到玄烨手中,她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道:“表哥,我想同你商量个事儿。”
玄烨将折子放一边,“什么事?”
佟茉雪将手中的茶推了推,玄烨接过,她道:“那个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玄烨送到嘴边的茶,愣是一口没喝,神情复杂地望着她:“什么叫手头紧?”
佟茉雪心中翻了个白眼,手头紧就是没钱的意思。
她浅笑一声,尴尬道:“人家上次捐赠黄河灾民,你也看到了,我手头拮据。那个这次,咱牺牲脸面配合你,你不考虑考虑,分表妹一杯羹吗?”
说完,她又睁大一双无辜的星眸,冲他眨巴眨巴,疯狂明示。
玄烨凝视着她,佟茉雪与他目光相接,不由心中一怂,有种与虎谋皮的感觉。
他眼里的笑意很浅,说话的嗓音却未变:“你真的想分杯羹?”
佟茉雪后背发凉,咬着唇,灰溜溜转身,“臣妾练字去了。”
都当皇帝的人了,还这么小气。
接下来的日子,梁渠照常每日出宫,不过出宫的重点不是溪茗轩的赌局了,而是从宫外带好吃的回来。
这天,佟茉雪还吃着昨日梁渠从外面带回宫的果子,就见他着行色匆匆地跑回宫来。
佟茉雪瞧了瞧天色,见他满头大汗,忙让如月给他端茶。
梁渠来不及喝茶,便道:“娘娘,大消息,天香局今日禁止下注了!”
佟茉雪问:“可知原因?”
梁渠咽了咽口水,慌忙道:“今日朝堂上,皇上和几位内大臣讨论了皇后人选,宫外的天香局也在朝会过后禁止下注了。”
怪不得,她去乾清宫练字,没看到玄烨人。
佟茉雪眼波流转,思索着玄烨掌控了天香局成了坐庄的,这一点她毫不怀疑。
但这事,明面上,外人定然不会知晓皇上成了新的庄家。
佟茉雪并未询问皇后人选,而是问:“溪茗轩的东家是谁?”
梁渠低声道:“前年被削了爵的辅国公。”
佟茉雪蹙眉,谁知道这人是谁呀,她只得目光求助时薇。
“以后讲事情,说明白点。”时薇数落梁渠,又语气和缓地道,“这位被削爵的辅国公乃皇室宗亲,先帝的兄长,当今皇上的伯父,镇国将军常舒。”
佟茉雪睨了梁渠一眼,道:“你看,这样才算把话说明白了。”
其实,尽管时薇说得这么详细,她也不过是知道有这么个人罢了。
她又道:“皇后人选,皇上昭告诸位大臣了?”
梁渠摇头不知,皇上与内大臣交谈的事,也是他在梁九功那儿打听来的,但交谈的结果,他师父确实是不清楚。
佟茉雪手指敲击着桌面,细细琢磨着,看来玄烨是准备收网了。
次日清晨,佟茉雪照旧蹬蹬往慈宁宫去,她估计今日就是解密的时候了。
要不是她在众人面前扮演的是被看笑话的角色,她真恨不得带着瓜子儿去欣赏众位妃嫔得知自己位份时的表情。
乌雅氏跟着佟茉雪,眼里又是期待又是忐忑,她试探着问:“娘娘,您不紧张吗?”
佟茉雪被问到了,一会儿她该作何表现,才合适呢。
这么想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