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下一惊,半点困意都没有了,立刻起身穿上衣服就往外走。
“是,突然来的消息,说陛下坐起来说话了,要见殿下。”
太子皱眉道:“昨日没针灸?”
宫人道:“郑太医每日都给陛下针灸,药也一直喝着,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皇帝本该一直躺着的啊!怎么突然就能坐起来能说话了呢?不对啊!
太子不再言语,行色匆匆的往前走。
到了之后,门口守着的侍卫低垂脑袋行礼,太子嗯了一声往里进。往常只要他进来,他的那个好母后就会训斥他,但今天半点声音都没有。
殿内灯火通明,屋里安静的却吓人,太子步伐迟疑了一瞬,但还是迈步往里走,像是以前那样喊人:
“父皇,儿臣来迟了,儿臣……”
待脚步转到卧房,这才看见屋里齐刷刷的站着几个人。
“你怎么在这?”
白日里还收到他要被烧死的消息,深夜却看见他在屋里,太子脸色青白转换。
为首之人长身玉立,眉眼清隽,斜扫太子一眼,似笑非笑道:
“怎么?本王该在哪?”
“太子,”这时床榻上的人说话了,声音含糊不清,带着像是破风箱的声音。
太子身子一颤,视线转到了床榻上,就见皇帝果然靠在床头坐着,浑浊的眼睛盯着他,像是发现了什么。
“父皇,您醒了!”
太子激动的上前:“太医,快叫太医过来!”
“太医方才来过了。”这时说话的竟然是也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大公主。“太子,父皇有话和你说。”大公主面上没什么表情,一时叫人看
不透她的想法。
太子心如鼓槌,但面上不显,对着皇帝道:“太好了,父皇,您终于醒了!”
皇帝满脸憔悴,眸色深深的看着太子,喘了好一会才道:
“你有什么想说的?”
“什么?”太子迷茫道:“父皇,儿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朕虽然不能说话,但是朕没老糊涂!”皇帝情绪激动,口水喷了太子一脸,他指着太子的鼻子骂道:“你个不孝子!”
“儿臣不懂父皇说什么,对了,”太子视线转了一下,“秦王按理来说该返回封地才是,为何在这?深夜入皇宫,谁给你的权限?还有你,皇姐,你是怎么进来的?”
“门口的羽林卫放我进来的,不行吗?”大公主笑了笑,“别转移话题,听父皇说话。”
“父皇,儿臣觉得秦王秘密返京,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太子一脸的义正严词道:“来人,将此逆贼抓起来!”
屋里顿时涌进来不少侍卫,太子指着秦王的方向道:“擒此逆党!”
话音落下,那些侍卫动了,只是片刻后,被绊住的人却是太子。
“父皇!”太子挣扎,“父皇,该绑的人是秦王!”
皇帝粗喘着气,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似的,浑浊的眼球露出锋利的光。
谁会嫌坐在龙椅上的时间长?虽说皇帝年岁已高,但他还是想将权利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被自己的儿子觊觎,更不想被他取而代之。
皇帝逐渐老去,皇子们却越发强盛,心里的慌乱很快被愤怒所替代,他拿起玉枕朝着太子砸了过去!
“逆子!”
玉枕通体翠绿分量不轻,若是被砸中定然会头破血流。太子想躲,但他双臂被羽林卫牢牢抓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它砸过来。
咣当一声,玉枕落地,上头沾着红色的血迹。这么大的动静,将昏迷的皇后吵醒,她本来是歪在椅子上的,抬眼看见屋里这么多人时,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太子满脸是血。
“儿子,你的脸,”皇后站起来,却因为身子发软差点摔在地上,皇帝则是Yin沉着脸道:“这时候你还心疼他?忘了这几日他是怎么对你的?”
皇后发现端倪训斥太子,太子索性将她和皇帝关在一起。
若不是皇帝之前有过遗诏,怕是早就性命不保了。
狼子野心的东西!
事已至此,太子却依然装傻:“父皇,母后,儿臣做错了什么?这些日子儿臣代理监国,可有做错的地方?”
皇帝气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皇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跪下道:“陛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望陛下明察。”
“误会?”
本不想在秦王和大公主面前说这些,但皇帝火气上头,直接痛骂道:“来让郑太医过来!”
皇帝每说完一句话都要喘上一会,脸色不太好看。但太子的脸色更加难看,甚至身子脱力,若不是被架住,怕是当即跪在地上。
皇后也没好到哪里去:“陛下,夜深了,您先休息。”
皇帝沉默的看她,皇后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很快,郑太医就来了,快到让人以为他就在门外等着。
事实也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