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及姒坐不住了,霍然起身,“谢及音,你疯了吗?!他们都是名门之后,怎容你如此侮辱!”
谢及音冷笑两声,“名门之后又如何,本宫乃大魏公主,岂容他们放肆?”
护卫去请那些被点名的公子离席,有人不肯配合,被府卫将脸按在桌案上,像集市上捆猪一样捆了个五花大绑。他们从侍卫们毫不留情的扭捆中感受到了嘉宁公主的怒气,见名门的分量与太成帝的颜面都震慑不住她,这些公子们顿时失了风度,哀嚎着向谢及姒求救。
谢及姒只带了二十个婢女仆从出门,哪里救得下他们。正当她急得焦头烂额时,忽听人前来传信,说嘉宁公主的驸马崔缙到了。
谢及姒闻言顿喜,忙揽裙朝崔缙走去。
“缙哥哥!你总算来了!”
崔缙本来在校场训练虎贲军,杨伯崇火急火燎地闯进去,说嘉宁公主要去雅集上与众人为难,请他过去解围。
崔缙对谢及音的事不感兴趣,可杨家是谢及姒的外祖家,今日雅集又与谢及姒有很大关系,崔缙不能坐视不理。于是他临时将今日的训练托付给了手下将领,以巡城为由点了一百虎贲骑兵与杨伯崇一同前往举办雅集的紫竹林。
看见光彩照人的谢及姒朝他跑过来时,崔缙心里仿佛被钟锤敲击了一下,既心软又心疼。
自太成帝登基后,谢及姒移居皇宫,他们之间虽有青梅竹马之谊,却碍于身份和礼教,已经大半年没有见过面了。
此刻见了谢及姒,崔缙心里一阵宽慰,转而想到她今日来雅集是为了相看驸马,顿时又感五味杂陈。
崔缙翻身下马,见谢及姒险些被脚下的竹笋绊倒,忙伸手扶了她一把,“小心!”
谢及姒半个身子扑在崔缙怀里,一阵浓淡适宜的苏合香袭来,崔缙扶着她的手下意识一紧,然后才缓缓松开。
他后退半步拱手行礼:“微臣参见佑宁殿下。”
“缙哥哥快平身,你同我多礼什么?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你这一向可好?”谢及姒笑yinyin地望着崔缙,仍是一副与他两小无猜的模样。面对这样天真烂漫的谢及姒,崔缙总是情不自禁地心软,想要呵护她,纵容她。
因此他明知道众目睽睽应当避嫌,还是不忍心拂拒谢及姒。
崔缙道:“最近一直在忙着训练虎贲军,军中没有什么趣事。倒是军营外腾出一片空地,准备建跑马场和蹴鞠场,你若喜欢,等建好了可以去玩一玩。”
“那我必然要去,届时缙哥哥教我——”
话音未落,身后雅集方向忽然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哀嚎,原来是谢及音的府卫已经将那十位公子捆绑完毕,正推搡着他们往竹林外走。剩下的那些公子们想拦又不敢拦,有几个身手不错的想上前阻拦,谢及音亲自挡在前面,四两拨千斤道:“怎么,想以下犯上?”
谢及姒见状脸色一白,对崔缙道:“皇姊说要将他们绑回公主府去做面首,缙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与皇姊吵架了吗?”
崔缙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做面首?!”
他来之前,多少猜到了谢及音是为了给他找不痛快,或者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却没料到她竟然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竟然敢公然劫持这么多名门公子。
且不说堂堂公主抢男人传出去多么可笑,事后这些士族们联合起来一闹,能将她公主府掀翻了也不为过!
崔缙只觉得太阳xue一阵猛跳,手握长剑快步上前,厉声呵道:“都住手!”
谢及音早就看见了他与谢及姒在说话,眼下却又作出刚瞧见的模样,玉指轻轻挑起帷帽垂纱一角,露出弧月状的眉眼与意味朦胧的笑。
“驸马冗务缠身,竟也有空来雅集宴饮吗?”
崔缙面色冷然道:“殿下既然知道我忙,何必自找不痛快。这些公子都是名门之后,天子尚以客卿视之,还请您高抬贵手,给他们些体面。”
谢及音冷笑一声,“倘若本宫说不呢?”
崔缙一抬右手,身后虎贲军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手按黑剑上前一步,只听一阵戎甲相撞,虎贲军们齐齐高喝一声:“在!”
谢及音扫视了一圈虎贲军,声音更冷,质问崔缙道:“虎贲军乃天子之器,你敢用它对本宫动武,是想造反吗?”
谢及姒在一旁插嘴道:“父皇若是知道了,也必然不会向着皇姊,皇姊还是听些劝吧,这件事闹大了,吃亏的还是你。”
她站在崔缙侧后方,仿佛是找到了撑腰的人,说话都变得不紧不慢。崔缙也乐得见此,对谢及音道:“嘉宁殿下,半柱香内,您若不放人,虎贲军可就要动手了。您是天潢贵胄,不会伤着您,但您的府卫可能要吃些苦头,您自己掂量吧。”
他说着还真让人点了半柱香,谢及音虽然遮着面,但听声音已经怒不可遏:“崔缙,你今日真要为了谢及姒驳本宫的面子吗?”
崔缙一言不发,却是铁板钉钉的态度。
“你混账!”
眼见着那半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