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您也是。”任惟只好又坐回去,目送他妈走出了病房门,目光里有淡淡的关切。
更早一些时候,任惟也期待过家里人能够接受自己的性向,但事实证明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渐渐也就不再抱有期待。
但是他妈陶碧莹,毕竟是这个家里唯一能够让他感受到类似亲人之间温情的人,看起来也远没有其他人那么坚定不移。
如果可能的话,他当然希望自己的恋情能够得到亲人的祝福。
陶碧莹踩着小高跟走出没多远,便停下了,掏出手机给自己的哥哥陶正华去了一个电话。
“哥,小惟好像谈恋爱了。”陶碧莹握着手机,声音有些颤抖,“我想你帮我查查,那个人是谁。”
电话那端传来哥哥让人安稳的声音,“好,我帮你查,有消息了给你回复。”
“嗯。”陶碧莹将电话挂断,一时之间忽然有些恍惚,好像她又回到了四年前的某一天——
那时的她也是这样无助地握着手机,对电话那端的哥哥求助:“哥,你帮帮我,帮帮小惟。”
她的思绪太乱,说话颠三倒四、支离破碎,陶正华听得很费力,但耐心地全部听完。
听完之后,陶正华沉yin片刻,随即问她:“小莹,你想哥哥怎么做?”
陶碧莹一愣,是啊,要怎么做呢?要怎么做她的儿子才会恢复“正常”?
她咬了咬牙,痛苦不堪地说:“让那个男人离开北京,别再让小惟见到他。”
只要这样,只有这样,她的儿子才会没有污点,没有瑕疵,回归到正确的轨道上,优秀如初。
第49章 “真想现在就见到你”
由于身体并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任惟只在医院住了一天,第二日就照常回公司上班了。
到公司后,他先去了趟技术部门拿手机。技术人员效率很高,说是大部分的数据已经恢复了,需要他过去确认修复情况。
“任总,您来了。”技术部门的章俊同任惟问好。
任惟冲他点头致意,慢慢踱步过去,让他将恢复的数据打开。
任惟主要是准备看照片的恢复情况,目光扫到那张在商场中偷拍的照片时,握着鼠标的手一停,将手松开,准备说可以了,不用再看了。
手离开鼠标的一瞬,眼睛突然被角落里的某张照片的明亮色彩晃了下。
“等等。”任惟的手又握回了鼠标,将刚刚看到的那张照片给点开了,那是在画展拍下的一张画作的照片。
画作的尺寸很小,有点像是画家拿着速写本随手画下的,跟平板差不多大小,可以用于挂在家里墙壁上,也可以立在桌面上,框架也很轻便。
考虑到各方面都很容易携带,也很好安置,任惟最后买下了这幅画作。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还是这幅画作的内容任惟很喜欢——
层层叠叠的浪花托着旭日浮出海平面,好似一朵从海里生长出来的花,色彩明亮绚丽,画面恢宏开阔,而海边不远处小小的白色建筑物更是点睛之笔。
买下这幅画的时候,那个白色建筑物任惟误以为是灯塔,但是如今因为有人跟他讲过,所以他知道那不是灯塔,而是教堂。
这幅画中的场景是离岛,任惟笃定。
拿上手机从技术部回到办公室,任惟着急地去邮箱里找他当年买画时办理的手续,翻了足足有半小时,才终于找到那封堆积许久的信件。
那幅画作出自一位叫sprg的画家之手,中国籍。
sprg,春天,春和日丽,应春和。
任惟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胸前起伏不定,下一秒就想打电话给应春和,想问问这幅画是不是他画的。
敲门声却在这时响起,助理走进来,提醒他十分钟后有个会要开。
任惟深呼吸一口气,将此事暂时搁下,随助理一起去了会议室。却没想到这个会议一开就是两个多小时,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一整个上午都过去了。
会议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地走出去,贺奇林也走过来,有气无力地拍了下任惟的肩膀:“走,吃饭去。累了一上午,我感觉脑细胞都快死光了,再不吃点什么就撑不到下班的时候了。”
正好任惟把那张照片恢复了,也想跟贺奇林聊聊关于他姑姑离婚案的事情,点点头应允,同他一起前去用餐。
“你姑姑的事我已经跟吴律师大致讲了,由于是对方的过失,胜诉的概率还是很大的。他愿意接手这个案子,会尽力为你姑姑争取最大的权益。”贺奇林先把自己这边的情况跟任惟讲了讲。
任惟点了下头,也说了说他手里的情况:“现在能够证明对方出轨的证据是有一些,但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那个情妇肚子里那个孩子的父亲就是我姑父徐安骅的。如果不能够证明这一点,恐怕能够争取到的权益会大打折扣。”
最初任芸来找任惟的时候,任惟还以为是任芸自己发现徐安骅在外面的情妇有了孩子。没曾想这事竟然是徐安骅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