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布满了红色叉叉的英语试卷,他很委屈的耷拉着眉眼,乍一看都不像是要八十岁的人。
八岁还差不多。
而喻遥则是双手叉腰,来来回回的在老人家面前踱步,装作痛心疾首的教育道:“爷爷,您怎么可以考个个位数的分数回家呢?这六分和零鸭蛋有什么区别?”
还嫌不过瘾,她没大没小的扯过了长辈手里那张试卷,看着上面的错题批判道:“a和an这么简单的用法,我都教了您快要一个礼拜了。这个apple前面您怎么还是写的a呀?”
“这些东西这么复杂,我怎么可能记得住?”靳老爷子傲娇的别过了脑袋,“我这儿一会儿学英语一会儿又要学什么西班牙语的,那弹舌都快把我假牙给弹到讲台上去了!”
那劳什子老年大学,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所监狱。
喻遥“哼”了一声,捧杀道:“借口,这些全部都是您不愿意学习的借口!您的脑袋是多么聪明呀,连《论语》都可以记得一清二楚,几个元音辅音却分不清?”
下个礼拜那老年大学还要举办子女会呢,她家老头子就考个六分,还全部都是选择题的题型里懵对的。
这让她怎么有脸去参加!
小姑娘的“报复”心显现的过于明显,靳泽承颇为无奈的掀了掀眼皮子,将她拉到一旁小声说道:“行了你,再这么得瑟,小心被爷爷骂。”
果不其然,老爷子的自尊心受创,清咳了两声之后,嗓音又大又威严:“这洋玩意儿我就是记不住,怎么了嘛!”
他待会儿的家庭作业还要敲一个什么“佛儿”的循环代码,这辈子真是闻所未闻。
喻遥瘪了瘪嘴,立马就认怂着说道:“好好好,记不住就不要记了嘛,明儿个还是您的生辰呢,我这就去帮您向班主任请个假哈。”
“这还差不多。”老爷子拍了拍裤腿上看不见的灰尘,随手拿起一杯茶,拄着拐杖就去隔壁逗别人家的小孩儿玩去了。
喻遥胆战心惊的拍了拍胸口,给自己顺气。
她先上楼去洗澡,打算早一点休息,毕竟明儿一早就会有很多亲戚涌来,如果还像小时候那样贪睡不起的话,就有点丢人了。
从浴室里出来之后,靳泽承也正好进来,他手中还端着一个白瓷盘,说道:“妈特地给你炸的小酥rou,要不要尝尝?”
“这个东西吃下去肯定会长胖的诶,我都觉得我的腰上已经有赘rou了!”喻遥叹了冗长一口气,但还是抵挡不了美食的诱惑,老老实实的接过了一整盘小酥rou。
打算,浅尝辄止。
上午和罗建国视频通话聊工作室的选址地段时,rou眼可见她的经纪人因为四处奔波看房子而消瘦了很多,甚至脸颊的下颌线条都明显了。
还有成功进入第二期《劈波斩浪的姐姐》综艺的米薇薇,因为辛苦排练舞蹈动作的原因,也是瘦了的。
只有她一个半淘汰半自愿退赛的失败者,在不知天高地厚的长胖着!
男人轻笑了一声,从浴室里拿出一块干毛巾,动作缓慢温柔的擦拭着小姑娘shi漉漉的长发,回答道:“一点儿没胖,遥遥还是最漂亮的。”
喻遥虽然嫌弃这种答案很老土,但不得不承认自己又很吃这一套,她也没用筷子,直接就拿起了一块小酥rou,蘸了点辣椒粉。
嘴巴还没张开,光是闻到油和rou混合起来的那种味道时,就直接干呕了两声。
连带着那一整盘小酥rou都翻在了地上。
靳泽承被她吓了一跳,手里的毛巾也滑落到了地上,他倒了杯温水递给喻遥,眉心紧皱:“怎么了,胃又不舒服了?”
在老宅这几天,小姑娘就好像水土不服一样,吃的又少又清淡,有的时候想这样闻到一点油烟味都会干呕。
全家人一致认为她这是之前为了漂亮,节食减肥太严重而留下的副作用,所以这段日子靳母也是想方设法的研发新菜品,试图给她增肥。
“这个rou闻上去的时候,感觉有点腥味。”喻遥苦巴巴的抿了口水,回答道。
靳泽承想着自己端到楼上时好像并没有闻到她说的什么腥味,眼下又只有另外一种情况才可能导致这些反应,惊喜的连眼眸都闪烁了两分光芒:“遥遥,你这个月是不是还没有来?”
某个期盼许久的答案在心间呼之欲出。
如若不是因为明天是老爷子的寿宴,他这会儿肯定会联系医院,不管多晚都给小姑娘做个检查的。
喻遥转了转眼珠子,虽然从来不记这些日子,但有些事情她还是很清楚的:“不会的,你不是也知道的吗,我这个从小就不准。”
以前靳母还为这事儿给她灌中药调理呢。
结果也没什么大作用。
“宝宝,没什么是不会的。”男人薄凉的嘴唇贴了贴她的额头。
想到这段日子里都没用到那个小玩意儿,中了才是理所当然的,靳泽承笑着说道:“等明天寿宴忙完了,后天去医院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