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爬起来时,看见不远处站着的一群彪形大汉时,脑子瞬间就发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自己一不注意就厥了过去直接来到Yin曹地府?可是不对啊,她立即伸手使劲揉了揉眼睛,认出坐在中间的正是安王世子,一身的冷汗就直接出来了。
她憋下一肚子想要骂人的话,挤出一个微笑来,“世子爷来这里是为了何事?”
“你是从哪里将姜若捡回来的?”顾淮安开门见山道。
冷汗从额角滑下,滴入到眼睛里火辣辣地疼着,姜四娘却来不及管,脸色骤然大变,脱口而出的吼的:“什么是我捡来的,她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就是她亲娘!”
这时候,她脑子运转得倒是特别快,反应过来,“是姜眠同你说的吧,那小蹄子从小就对偏帮着自己姐姐,现在编了胡话呢。”
顾淮安递给长喜一个眼神。
长喜立即带着一个端着盆清水的侍卫上前,说了一声“得罪”了之后,便面无表情地按着挣扎中的姜四娘的脖子,将她整张脸都按进铜盆当中。
冰凉的水疯狂涌了进来,疯狂抢占呼吸,姜四娘觉得自己要昏厥过去之前,又被人提着脖子直接拉了起来。她疯狂地咳嗽,想要将吸进去的水全都咳出来。只是嘴里的水还没有吐干净,她又被人按着脖子整张脸都埋进水里。
如此往复,一次时间更比一次长。
姜四娘觉得意识都逐渐模糊,在彻底昏过去之前,长喜捏住她的后脖,迫使她抬起头朝着前方看。
男人穿着一身玄色长衫,双臂撑在扶手上,修长而有力道的手指交叉放置在胸前,整个人看着散漫却有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威压。
烛光明明灭灭,落在黑色的帷帽面纱上,更觉得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修罗。
喉咙间发出“桀桀”的声音,姜四娘挣扎着:“世子爷,你不能这样对我的……咳咳咳……咳咳,要是我女儿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你已经得病了。”顾淮安声线没有丝毫的起伏,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你因为疫病死了,又有什么奇怪的。”
他的音调原本就低,这段时间忙得厉害,嗓子便像是用砂纸打磨过,粗糙低哑。声音飘散在沉寂的夜中,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姜四娘往起窜,又被长喜牢牢按了回去,顿时崩溃得哭喊起来。她常年生病本就显老,此时浑身shi哒哒瞧着就有几分可怜。
顾淮安闭上眼,脑海中会想到女子捧着受伤的手腕,呆愣着不知道所错的模样,声音更是冷了几分。
“继续按,直到她开口为止。要是真的死了,便说是久病不治。”
这是真的想要了她的命,姜四娘瞳孔放大,还没来得及开口整张脸又被重新按进水里。被折腾掉近半条命之后,她才终于崩溃开口。
“我说,我说。”
顾淮安睁开眼,从姜四娘这里听到一段过往的故事。
姜四娘原本是南阳人士,父亲是一名秀才屡次不中之后,做了镇上的先生专门替孩子启蒙读书。因因为姜父学识好又没什么架子,小孩子都爱听他说课,渐渐有了名气家中生活富裕起来。为了不让独女受到欺负,在姜四娘及笄之后,姜父替她挑选了个上门女婿孟德钦。
可姜四娘的噩梦就此开始了,因为她生不出来孩子。
“阿爹阿娘都担心我,带着我看了许许多多大夫,花光所有的积蓄。德钦为了挣钱养活家里,远走去京城做生意。可在他走后没有多久,我就发现自己终于怀孕了。可孩子刚生出来就脸色青白,没办法我只能带着孩子去京城找德钦,想要拿钱给孩子治病。但是孩子在半路上死了,我真的不甘心觉得孩子还有救,带着孩子走了很久很久的路,就看见一个被丢弃在旁边的孩子。”
姜四娘说到这件事,眼里发着光,“那孩子特别漂亮,白白净净,就像是天生就应该是我的孩子,要不然怎么就那么巧,我的孩子没了,刚好就有孩子出现在我面前。”
“所以你就将自己的孩子同那个孩子调换。”
姜四娘低下头,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当时不远处一帮人正在厮杀,好像就是为了孩子。若不是我带了孩子,这孩子最后也不一定能活下来,我也是为了孩子好。”
“那和杜家有什么关系?”
姜四娘这时候沉默下来,长喜见状又要去掐她的脖子将她往水里按。
她连忙道:“当时孩子身上是有一块长命锁,上面刻了个‘杜’字,应该就是她原本的姓氏。我怕后面会有人找上来和我抢孩子,就将长命锁砸扁了当做是金子卖了出去。”
后面的事就像是顾淮安曾经调查的那样,姜四娘带着孩子进了京城,找到孟德钦过了一段幸福生活,又生下了女儿姜眠。而当父母相继病发离逝之后,孟德钦就暴露出原本的面目,用她生不出儿子做借口,写下一纸休书独自一人离开了京城。
而什么都没有的姜四娘带着两个孩子残喘着生活。
“你有将姜若当成过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