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晏脱下外套,扯了西装里的衬衫领结,“联系了公关部,处理了一下问题。”
宋洇抱着被子,窝在沙发角落里遥遥看他。
她的半身裙搭了黑丝,用脚尖探索到地面上的白色毛绒拖鞋时,黑白对比分明。
“吃了没?”
“还没,你呢?”
宋洇小声:“没。”
傅晏多看了她一眼,随口:“等会让李叔热一下。”
宋洇跑到傅晏的跟前,她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此刻手背在身后看傅晏,长发从肩头缓缓滑落,有几分纯欲与妩媚的混合。
“今天这样真的好吗?”她白天没敢打搅他,知道这么大的公关问题必然牵涉极多,但不代表宋洇不记挂他。
傅晏解了袖口,俯下身问她:“哪里不好?”
“其实让他们去说就好了,你应该理智一点,今天这样粗暴的处理方式,傅氏和嘉汇的股票都会掉,舆论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你现在虽然位高权重,但仍旧没在傅氏站稳脚跟……岂不是让那些你讨厌的人抓着了把柄?”
这应该是从商的人最理智的思维,宋洇注视着他,蹙眉,语调平缓。
如果她是傅晏,她不会这么做。
——她会沉默不语,会否认她的存在,又或是会囫囵地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抽离出来,罪责丢给别人。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傅晏冷淡的薄唇压了下去,他伸手捧住宋洇的侧脸,用大拇指轻柔抚摸她的脸颊,他的手指很烫,覆盖层薄茧,刮在人脸上心都跟着颤。
宋洇就像是小鹿一样,用shi漉漉的眼睛看着男人。
“谁说我没站稳脚跟的?”傅晏哑着声音,冷着的脸像是被稍稍融化,胸腔中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洇洇,你太小看我了。”
宋洇一顿,否认:“我没。”
傅晏眼尾的褶不宽,屋内灯光通明,眼光下垂时有几分漫不经心,“我不怕来事。你是知道的,不是吗?”傅晏轻声告诉她:“更何况只是说实话。”
傅晏打算松手,宋洇一怔,柔软的小手覆盖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上,倏地,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好吧,爱说实话的傅先生,真是了不起。”宋洇夸他。
宋洇轻声:“我不想说谢谢你,那给一个别的感谢。”
“嗯?”傅晏眯眼。
宋洇命令:“过来点。”
傅晏凑近了些。
宋洇扣住傅晏的手,上前,将一个干净的吻落在他的眉心。
傅晏眼睫一颤,笑了笑,说:“洇洇,你不该考虑这些无聊的事。”
宋洇懵懂:“那你说,我该在意什么?”
傅晏眸光微垂,认真:“你该考虑给我一个名分。”
宋洇的呼吸一滞,看着男人,心跳失控的感觉快要把她淹没。
她没有想到他会提起这个。
男人冷淡的嗓音柔下来时总显得缱绻,有几分戏谑:“没名没分地跟着你,太埋汰。”
宋洇的脸一下子爆红,心想:他在说什么啊?
女人呐呐:“先吃饭吧。”
“好。”
她丢了他的手,去拉他的手臂。
叫他:“傅晏。”
“嗯?”
宋洇垂了眼,轻声:“你说的事,我会考虑的。”
然后温柔对视上男人的眼睛。
-
回国那天,京城还是大雪纷纷,将近年关,各行各业比起以往都要忙碌。
宋洇在回国前就收到了周氏药业分公司的报表,简单处理后传达了自己的意见,倒也不用太烦心。
刚下飞机,宿以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繁杂的信息像是被按下了开关,在落地的那一瞬重新开启。
“明天再打给我。”
宋洇下了逐客令,宿以炀倒是有些委屈,“宋洇姐,真的出大篓子了,我也不想烦你,但是报表和实际对不上,有30的偏差,已经惊动了小周总,他都来上班了,你不来吗?”
上个月宿以炀安全地度过了他的实习期,转正之后事务变得更为繁杂。
对于他一个新人,虽然心里有些猜测,但不会特别在意领导之间的弯弯绕绕。宿以炀只知道,宋洇才是周氏药业分公司真正办事的那个,也是能够解决好事情的那个。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能找的人只有她宋洇。
宋洇皱眉,抱着手臂瞥了眼一旁等她的傅晏。
男人长身而立,春寒料峭一般在绿色通道看向机场外的景象。
天已经黑了,静谧的夜被翻飞的雪装点得奇异冷冽。
“宿以炀,我才从国外过来,时差都没倒。”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会儿:“我知道,明霞姐也说这些事不要烦你,我之前想把事情汇报给你,但是明霞姐和小周总都不让。可是明天就要送去总部了,这么大的篓子没有一个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