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淮南侯尚在。”
扶苏戳了张婴的眉心一下,拉着他站在街边才继续道,“今年年景很好,百越之地的粮食税收很高,北地匈奴战况也是接连捷报。父皇龙心大悦,趁着庆贺新年这一条缘由,父皇派遣了礼兵与使者一起,分别前去北地和百越送关于新年祈福。
然而北上送福信使一行人却在中途碰上,蒙家将领护送受重伤的蒙武将军回咸阳治疗的车。父皇是带着太医令赶过去的,别说浑话。”
张婴恍然大悟,原来是蒙武将军,怪不得仲父会赶过去。
想到蒙武,张婴又想到之前重伤濒死的王翦,想到嬴政背对着他偷偷落下的一滴泪。
张婴:【系统,搞定没有?】
光球:【可以赊账!】
张婴心下一喜,连忙开口道:“扶苏阿兄,仲父去了几时,走的哪个方向,我立刻追过去去。”
扶苏摇头,认真道:“不可,你就在咸阳好生呆着,不要追去那边……”
“筋骨贴、麻服散、止血药……”张婴语速非快地将他之前弄出来的药方数了一遍,“扶苏阿兄,我即便不是在世名医,但也瞎捣鼓出来许多对内外饰有奇效的药方,蒙武将军四年前重伤,也是靠筋骨贴熬过来的。既然如此,为何不让我去试试呢?”
张婴说完,见扶苏依然在婉拒,并且强调稚子一人不可单身出远门。
张婴随口来了一句,道:“扶苏阿兄,要不我们也一起去呗,你不也很担心蒙武将军和仲父吗?”
扶苏身体一顿,神情意动。
“不可!不可啊!”旁边忽然窜出来个戴着方巾,脸颊激动泛红的文士,对方先是冲扶苏连连拱手,“长公子,皇帝远行,您身为长公子就应该坐镇后方,替陛下稳住大秦江山。
岂可被小儿蛊惑出门远游,置朝廷大事于不顾,这不仅仅是将长公子陷入危险,也是将江山社稷置于危险中。”
张婴嘴角一抽,好家伙,这人很会扣帽子啊!
他头一抬,恰好与对方正面对视上,原来是淳于越啊!
那就怪不得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淳于越,最近一年,对方瞧他,不是无视就是目光带着警惕与鄙夷。
张婴过去碍于扶苏阿兄的情面,加上他性子有点茶,所以只在暗中Yin了淳于越几次,明面上从未与他起过冲突。
但现在不一样了,张婴连扶苏和嬴政的夹气包都不想受,更何况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淳于越。
见淳于越还在扯着“江山社稷”虎皮做大旗,张婴语气也沉下来,抱胸道:“仲父临行前,可有嘱托扶苏阿兄监国?”
淳于越抿了抿唇,干巴巴道:“陛下行踪匆匆,临行前尚未来得及见长公子一面,所以……”
“哈!所以你义正言辞地指责、命令扶苏阿兄这么久,居然是在假传圣意?”
张婴抬起眼皮,用鄙视的眼神看了回去,Yin阳怪气道,“没想到淳于越博士也有吕丞相的鸿鹄之志,比如奇货而居,帮忙摄政啊。”
“你,你浑说!我何曾敢命令长公子!”淳于越目瞪口呆地看着张婴,仿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张婴嘴中说出,结结巴巴地解释,“有辱斯文,妄言,刻薄!”
张婴呵了一声,趁胜追击道:“再者说,儒家不是讲究以孝治天下。现在仲父遇到困难,你作为儒家博士不应该帮着为人子的扶苏阿兄去解决仲父的难题吗?
为何你不想如何解决难题,
反而张口闭口都是在剑指江山社稷?怎么,想趁着仲父不在直接谋划他的位置吗?有你这样当幕僚的吗?”
“我不是!我没有啊长公子!”淳于越被这个大帽子扣得尖声尖叫,他觉得自己冤得不行,虎目含泪,“老臣绝无二心,老臣是心系大秦江山社稷……”
“呵,难道只有你心系大秦江山?”
张婴冷笑一声,“你为何一定要扶苏阿兄留在咸阳?你是觉得扶苏阿兄去追仲父后,咸阳会乱?所以你是在怀疑冯丞相、李廷尉等文臣的行政能力?怀疑王翦将军、蒙家将领和内史腾将军们抵御六国余孽的能力?还是说,你怀疑他们会反?”
“我,我!”淳于越脸涨得通红,几乎是用最后一口气怒吼一声,“没有!”在注意到附近蒙毅以及蒙家将领不善的目光,淳于越更是语速快地道,“下官绝不敢这么想。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哦!文成武将皆在,他们又不会反,你说大秦怎么乱?”
张婴想到扶苏被各种儒家坑的记载,直接无视淳于越露出来的一抹祈求,“啊我明白了。你是怀疑大秦公子?你认为扶苏阿兄离开后,寒公子、高公子、将闾还是哪位公子会趁机占据咸阳吗?”
淳于越一个踉跄,好在扶苏微微搀扶了一下,才没有直接摔倒在地上。
淳于越满头大汗,想要辩驳,却又因为部分小心思被戳中而一时张不开口。
最关键的是,淳于越没想到张婴如此大胆,竟然将这些小心思放在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