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们忍着痛,拦在他面前。
“我去休息区,”容屹黑沉着脸,“别跟着我。”
休息区没什么人,他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手搭在脸上,企图挡去外界所有杂音。
很快,有高跟鞋声音响起。
由远及近。
熟悉的,好似在哪儿听过的女声:“清漪,晚上去喝酒吗?”
容屹记起来,是敲错门的那个女人。
方清漪声音很淡,漂浮在空中,抓不住,“宴会厅里那么多酒,都不够你喝的吗?”
许秋兴致勃勃:“这种宴会没意思,我带你去一家酒吧,可有意思了,可以边看表演边喝酒。”
方清漪了然:“男模演出?”
“还是你懂我,”许秋问她,“晚点儿去吗?”
“不去。”
“……就当是陪我,行吗?”
“懒得动,只想躺着。”
许秋翻了个白眼,“怪不得大家都说你是最标准的大家闺秀,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连坐姿都能这么规范优雅。你的礼仪老师见了,都会给你打一百分的。”
“没办法,这条裙子开叉太多了。”很难想象,方清漪用清冷的语调,说出那么一个词来,“不这么坐,别人恐怕都会知道我穿着丁字裤。”
许秋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就连容屹被手盖着的眼皮,都颤了一下。
“你是怎么用这么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毫无波澜地说出这个词来的?”许秋感慨连连,“闷sao怪,闷sao死你得了。”
“正常的衣着罢了,我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方清漪说。
“……倒、倒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许秋被她绕进去,吞吞吐吐半晌,还是转移话题,“你为什么拒绝容裕?”
“我今晚拒绝的男的有点多,请问哪个是容裕?”很少有人有她这般,傲慢的进退得当。
许秋愣了愣,随后爆笑:“不是吧,那么个sao气十足的花蝴蝶你都没印象?”
方清漪:“穿浅蓝色西装的那个?”
许秋想了想:“那他妈是周杨!……好吧,周杨确实更sao包一点儿,但我觉得他得用妖孽这词形容才对。”唧唧歪歪地嫉妒之后,她才描述起容裕的穿搭与长相。
方清漪总算有了印象:“啊……”
许秋随着她的抑扬顿挫,头往上抬。
方清漪说:“花了五六百万买到大学毕业证书的那个蠢货,是吧?”
许秋不以为然:“圈里买学历的纨绔子弟一抓一大把。”
方清漪心不在焉:“我不喜欢蠢货。”
许秋噗嗤笑:“你敢当着他的面说他是蠢货吗?”
方清漪:“不行啊,我可是方家大小姐,不能说脏话的。”
许秋:“那你和我说脏话?”
方清漪:“你又不是第一次听到我说脏话。”
许秋忽地想到了什么,兴致勃勃:“你知不知道,容家还有个私生子?比容裕小四岁,十九岁大学毕业的天才少年。”
方清漪不理解她突然兴奋的点在哪儿:“所以呢?”
“你肯定见过他。”
“……不会吧?”方清漪不热衷社交,好友圈狭窄,圈内好友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我之前不是说了吗,你家隔壁住了个帅哥。”
“……他……”
“对,他就是容家的私生子。”许秋说。
方清漪神情逐渐凝肃,“容屹?”
许秋双手和拳,互击了一拳,“你看,我就知道你认得他。你连他的名字都知道。”
方清漪说:“我俩共用一个保姆。”
她喃喃:“他竟然是容家的人。”
“说真的,我觉得容屹比容裕更帅,分明年纪小一些,可是看上去就比他那不成器的哥哥沉稳,一看就是个能干大事儿的人。”虽然只有一面之缘,许秋却装出一幅非常了解容屹的样子,“不过出身摆在那儿,私生子——”她轻哼,空气里满是奚落与讽刺,“到底是放不上台面的。”
“许秋,”方清漪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够了,少议论别人的事。”
许秋深知,方清漪不喜欢讨论八卦,她并没往心里去,努努嘴:“知道了,我们出去吧?时间也差不多了,可以走人了。”
“嗯。”
二人离开后,休息室显得尤为安静。
容屹放在脸上的手,缓缓移开。
落地窗外的天,月明星稀,他盯着那一盏月光,一时间,心绪难言。
-
离开的时候,停车场里出了点儿意外。
停车场出口被堵住。
容屹叼着烟,站在不远处,看着容裕堵在一辆宾利前。
司机绕至后座,打开后座车门,车主走了下来。
初夏,夜风燥热,灌木丛里有零星蝉鸣声。
方清漪穿着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