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她又犯这么大的错,我爸那人你也是知道的,把前程看得比谁都重。我妈这算是毁了我的大学梦,我爸铁了心要离婚。要不是我说如果他们离婚,我明年就不参加高考了,他都不敢罢休。”
“那你妈现在改了吗?”
“现在是改了,收拾家里也勤快了,做饭也Jing心了。”李建设道,“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估计她坚持不了多久又会恢复老样子。”
盛景想起自己那罐金子,连忙问道:“家里的猪还喂着吗?鸡还是原来那么多?”
那罐金子放在那里她是很不放心的。但挖起来搬回来也没地方放。
她那房间里的家具简单,一目了解。虽然盛河川不会轻易进她的房间,更不会去翻她的东西,但大杂院里的这些大妈大婶可不管那么多,陈小娟和何美华也时常去她那里玩,有时候好奇起来也会翻一翻。
再者,她和盛河川都要上班。这时代小偷小摸还是挺多的,等过阵子知青回城,因为找不到工作而产生出许多社会性问题,社会秩序就更乱了。没准哪天她那房间就会被小偷光顾。
所以思来想去,把金子拿回来,不如仍然让它们在李家庄呆着。
李先进、李建设都是男人,不管家里的事;朱春花懒,屋子都不会收拾,更不用说院子了。只要他们不把院子里的厕所、猪圈、鸡圈拆了,她那罐金子就是安全的。
李建设再次苦笑,点头:“养,不许不养。不过你走后,那些活儿都是我在干。”
说起这事,他的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七二年国家号召,全国大规模发展养猪事业,要求农村家家户户都养猪。七三年还要求一人一猪或一亩一猪。
所以李家庄不光有村里的养猪场,每家每户还都养猪。
虽然因为饲料的关系,不可能达到一人一猪或一亩一猪,但每家每户都得养。像原先盛景还在李家庄时,一家四口,他们家必须得养两头猪。
盛景原来的户口本来就没在李家庄,所以她离开后,朱春花想偷懒少养一头猪,李柱生也没同意。
李家庄就是传统的生活模式,男主外女主内。家里的家务都是女人干,男人主要是做田里的重活儿挣口粮挣工分。他们只负责给家里挑水,以及砌个墙垒个砖这些重活。
原先李老太还在世,李小兰也没出嫁,家里四个女人,家务活根本不用男人插手。
后来李老太去世,李小兰出嫁,李向前去当兵了,原主闷不吭声地承担了家里的家务,也不叫苦也不叫累。李建设在外面住校读高中,放假后也要参加劳动,并没有下工后帮家里的女人干些家务的意识。
盛景离开后,家里的猪鸡每天都得要人喂。鸡还算了,是散养的,能跑到外面找吃的。可猪就不行。朱春花懒,恨不得一天只喂一顿,甚至两天喂一顿才好。家里的猪经常饿得撞猪圈。
李建设看不下去接手了这一摊子事儿,才发现盛景做的活有多繁琐多累人。
“对不起啊,妹,以前我不知道这些活有多重,都没帮你干过多少。”
“是帮我干吗?”盛景白他一眼,“那些猪交上去,钱能到我手里?猪rou和鸡rou我能吃几块?”
李建设脸色涨得通红:“是帮我,不对,也不是……总之对不起。我以前,真没想那么多。”
盛景摆摆手。
她之所以愿意帮李建设,除了在原著中李建设是唯一对原主好的外,也是因为她清楚地知道李家庄村民是怎么生活的。
那里的男人如果帮女人做家务,是要被其他人笑话的,说他不像男人。不光男人笑话他,女人也看不起他。
不说农村,城里也差不多。
大杂院都是女人做家务,除非像方家这样,家里全是男人。饶是这样,方毅如果去水笼头那里洗东西,也要被一群女人打趣笑话,最后落荒而逃。
陶立冬的孩子每天有一堆尿布,赵盼儿难产时家里的被褥、床单染了血,都要一一洗出来。陶立冬身体也单薄,不能像方毅这样去一担担地挑水回来洗,就只能去水笼头那里跟一群女人挤。
结果这就成为了夏老太攻击陈招娣的理由。而陈招娣在这个问题上也一股气虚的样子,只能拿别的来搪塞。
这种现象可见一斑。
她没再这个问题多说什么,问道:“那你接下来还会考吧?那抓紧时间看书。现在知青就指着通过高考回城,国家也很需要各方面的人才。我估摸着下次高考不会等到明年这个时候,没准到七月份就又有一次考试。”
“考。”李建设用力点头,“我会好好得复习的,绝不松懈。”
知青还有机会回城。农村人如果不通过高考改变命运,就是一辈子在土里刨食的命运。
他不甘心跟村里那些男人一样过日子,就只能努力考大学。
“村里那些知青考得怎么样?”盛景又问。
“他们一共十七个人,过初选的有六个。”
李家庄离北城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