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月摇摇头:“但凡讲点道理,就不能干出这种缺德事?,回头我上镇里看看再说吧。”
事?不宜迟,第二天上午姜冬月就带着唐笑安溜溜达达来?到平村镇,果然?找到了那?家名叫“衣生?衣饰”的铺面,生?意还挺红火,好几个人在里面挑衣裳。
姜冬月抱着儿子走进去,还没开口,一个短发干练的女?人就搬出木凳,笑盈盈地道:“大姐,你带孩子先坐下歇会儿,喝水不?”
短发女?人明显认识姜冬月,言语间非常周到热情,姜冬月迟疑两秒,也从熟悉的眉心痣辨认出了女?人的身?份,居然?是她在平村镇的常客。
特?别是今年麦收以后,几乎次次出摊都?能碰到对方来?买衣裳,还拿着一大一小的尺寸请她做过两身?男童套装。
好家伙,原来?那?么早就开始算计她了……姜冬月登时有点犯恶心,面上却客客气气地道:“不用喝水,想看看你家有什?么适合孩子穿的衣裳。”
短发女?人——也就是牛老根的儿媳朱玲玲——一边给身?旁的大婶取衣服架,一边应道:“对不住了姐,我们家衣裳都?是自?己做的,尺寸不全,只有大人穿的,你上别家看看吧。”
姜冬月暗骂无耻,做贼的叫苦主找上门,还能这么沉得住气,看来?没啥讲理的余地,真是……呵!
她轻轻抚着唐笑安的脊背给自?己顺气,说道:“那?你找找有没有适合我穿的,给我拿两件瞧瞧。”
“……”
朱玲玲嘴角的笑容明显僵了僵,又?迅速反应过来?,从最高处摘下一件宽大的藏青色外套递过去,“就这件吧,衬肤色。” 姜冬月不接:“我不待见?这种颜色,给我拿那?件湖蓝色的。”
朱玲玲:“……行,你稍等下昂。”
说是这么说,朱玲玲借口给其他人挑衣裳,故意晾了姜冬月十几分钟,然?而无论她何时转身?,姜冬月都?心平气和坐在木凳上,也不催促,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朱玲玲到底心虚,被姜冬月看了一会儿便觉如?芒在背,不得不摘下那?件湖蓝色收腰风衣,故意道:“自?家一针一线裁的,料子也好,一百二十块,不还价。”
这件风衣样式新颖,看着就大方舒展,刚才进店的几个人都?问过,这会儿听?朱玲玲多报了四十块钱,彼此对视一眼没吭声。
她们都?是平村镇的乡亲,没必要为了外村人拆朱玲玲的台。
“我摸着料子一般,裁剪样式倒还不错。”姜冬月边说边仔细检查这件风衣,很快确信对方完全照着她的衣裳打板重制了,连袖口、腋下、腰部褶皱等细微处的走线都?一模一样,只是按照成年人身?材做了等比放大。
朱玲玲摸不准她什?么意思,试探道:“大姐,你穿上照照……”
“不试穿。”姜冬月打断朱玲玲,抱着儿子缓缓起身?,“太贵了,我改天再来?。”
说完将?风衣递回去,昂首挺胸地走出这间窗明几净的新铺面,头都?没回一下。
……
“嘿,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忒可恶!”唐墨泡着脚愤愤不平,“我早晚叫那?姓牛的牛不起来?。”
姜冬月低声道:“老黑,你可别瞎置气啊。本?来?这种事?就防不住,再说人家有三个人会裁缝手艺,我就一个人,根本?比不过。”
“我寻思着马上进腊月了,天寒地冻的,干脆不出摊儿了,待在家多管管孩子。等过了初十就开始买年货,早点儿炖rou炖鱼,让笑笑跟笑安也过个肥年。”
媳妇不生?气,唐墨就放了一大半的心,边拿袜子擦脚边道:“这办法好,叫姓牛的想偷也偷不着,你正好在家歇歇,别成天守着缝纫机忙活。”
姜冬月:“嗯。”
摸着良心说,自?己辛辛苦苦种的树,就这么嫁接到了别人家园子结果,姜冬月其实非常生?气。
但这年月没有专利保护的说法,跟人理论也争不出个子丑寅卯,与其明刀明枪地较劲,不如?偷偷发育,开春给那?边吃个教训。
能起到多大效果不敢说,至少得让做贼的有所顾忌,不敢像现在这样张狂。
姜冬月拿定主意,就不再关注“衣生?衣饰”的动静,专心在家忙里忙外,并抽空给儿子闺女?各做了一身?新衣裳准备过年穿。
唐笑安尚不到爱美的年纪,衣服上随便绣一朵花就满足了,唐笑笑却绕着姜冬月腻歪,半晌吞吞吐吐地提了要求:“妈,我想扎耳洞。”
姜冬月愣了愣:“怎么忽然?想起弄这个?你不怕冻耳朵发炎了?”
唐笑笑颇有些不好意思:“我们班好几个同学都?扎了,挺好看的,没发炎。” 姜冬月:“等明年过庙会的时候扎吧,用气|枪一下就打穿耳朵垂了,再给你买副银耳钉。”
“妈,我想现在扎,过年就能像燕燕她们那?样戴耳坠子啦。”唐笑笑抱着姜冬月的胳膊蹭来?蹭去,像头撒娇的小猪。
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