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贝2号:“还个有前线经验,临床实践经验很丰富。”
……
扇贝 28号:实习菜鸟一只,报告只能写8页,还是无证上岗。
人鱼其实听不太懂一些陌生的词。
但是听懂了这个问题。
在舒棠还要继续说的时候,人鱼把扇贝 28号留下了下来——
把其他的扇贝都“刷”地下了锅。
然后安静地看着她。
甩了甩鱼尾。
咕咚咕咚的声中,舒棠安静了下来。
她看了看扇贝 28号,又看了看人鱼,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她把报告放下,凑过去吃饭了。
就是——
舒棠突然间觉得那扇贝作比做自己同事的比方很不合适:
比方说现在,这一锅同事,她到底吃还是不吃?
……
最后,舒棠为了礼貌,把自己也放进去炖了。
……
这天夜里,舒棠没有和人鱼讲睡前故事。
也许是睡得太早的缘故,舒棠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是苏茵在论坛里写的那个鬼故事。
她醒过来的时候天还很早,趴在了枕头上发了一会儿的呆。
她没有因为那个梦感觉到害怕,却也后知后觉地有了某种预感。
早起,刷牙。
舒棠的脚步在监狱一般的铁门前停顿了片刻。
吃饭。
舒棠的视线在人鱼那力量十分强悍却显得十分优雅美丽的手指上停留了一会儿。
她若无其事地开始吃小银鱼。
但是第一次没有在早餐桌上叽叽喳喳。
对面高大的人鱼注意到了,但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舒棠本来打算早起把自己的报告水到二十页,但是这天她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开始翻出自己买回来的东西,和人鱼一起把东西归置好。
锅碗瓢盆放在厨房。
台灯客厅放一盏,卧室放一盏。
浴室里挂上一蓝一粉的两块毛巾。
换淋浴器的喷头的时候,舒棠不够高,就企图口头传授人鱼安装大法。
人鱼歪着头听着舒棠的指挥。
伸手一捏。
淋浴器的喷头裂开了。
水花四溅。
最后,依靠着大力出奇迹,淋浴器还是安好了。
舒棠发现,今天的人鱼很好说话——她添乱的时候都一声不吭;她瞎指挥的时候,明知道舒棠在瞎说,也没有表示任何反驳。
气氛其实有点微妙的。
仿佛两个人都在装作相安无事,可是某些小小的细节,让某些真相欲盖弥彰。
像是小猫藏尾巴,总是冒出毛茸茸的尾巴尖尖。
舒棠继续归置东西。
就是拆衣服的时候,舒棠发现卧室没有衣柜,但是她记得仓库里有一个闲置的大柜子。
于是舒棠就指使着人鱼去搬柜子。
人鱼在柜子前面一动不动,抬眸看着舒棠。
舒棠拍身下的人鱼:“快搬呀。”
人鱼沉默了一会儿。
——把坐在自己肩膀上的指手画脚的舒棠摘了下来。
舒棠:哎呀忘记了。还以为自己就长那么高呢。
她屁颠屁颠地跟在人鱼的身后,看着高大的人鱼轻而易举地把大柜子拖进了房间。
舒棠的视线在人鱼手臂上停留了一会儿。
几个成年人要合力抬起的大柜子,对于人鱼而言,却像是没有重量一般。甚至于肌rou都没有绷紧,显得很轻松。
她好一会儿才收回了视线。
又追了上去。
巴士底狱里面是没有玻璃窗的,只有铁栏杆和空空的石窗框。
舒棠让人鱼把衣柜挡在了窗户前——这样夜里就不会有风进来了。
猫中医曰:“脑袋吹风容易中风。”
人鱼顺手把猫中医从衣柜上提溜了下来。
舒棠若无其事地说:“小玫瑰,我下午要去开个会。”
人鱼安静地注视着她。
沉默地一言不发。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人鱼没有把新修好的电梯毁掉。
……
舒棠带着自己的报告离开这里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蓝色玫瑰包围着的美丽堡垒,不一定是童话的居所。
——也可能是可怕怪物的“巴士底狱”。
舒棠感觉自己脑子里乱糟糟的,来见人鱼时候的快乐都好像在她离开的时候悄悄溜走了,只剩下满心的茫然。
然而,舒棠踏进大楼里的时候,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
沉默,如影随形。
和那一次大雨天一样。
她在前面走,“他”就在后面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