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巷, 身上挂着量尺的夫人迈步出门伸手锤了锤自己的腰背, 有些意外地看着邻居——那位偶尔接点外快的梳妆女仆正握着扫把发呆。
她脚下那一块地已经被她扫了又扫, 似乎就快要挖出个坑了。
“怎么了?”她关心地问了一句。
“哎?”对方这才反应过来,露出歉意的表情, “啊, 夫人, 我只是在担心莉莉安娜小姐,您听见那个传闻了吗?”
她不等回答, 压低声音分享, “我听在公爵府邸工作的同伴说, 昨晚那里发生了大事,公爵把他们都赶进了黑夜里,要不是骑士团救助,他们差点都死掉!”
“听说、听说公爵夫人和两位小姐都受了伤,莉莉安娜大人为了救她们,自己……”
她又停下动作,拄着扫把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很担心,夫人,莉莉安娜小姐应该不会出事吧?她可是大贤者的义女啊!”
“别随便说这种话。”裁缝轻轻摇了摇头,“如果实在担心的话,就去钟楼前面,为她祈祷吧。”
女仆张了张嘴,小声说:“可是,最初要判莉莉安娜小姐死刑的,就是神明啊……”
裁缝朝钟楼迈出的脚步顿了顿,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回到了店内。
……
骑士苑内,园丁斯潘达抱着一束洁白的雏菊站在莉莉安娜房门前。
他沉默片刻,还是把这束花放在她的窗台上。
隔壁的房门被打开,艾斯塔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她……暂时不在。”
那个沉默寡言的园丁没有答话,只是低下了头。
艾斯塔苦笑一声:“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把花放在她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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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得很像是……呃,先给我吧,我先帮她养起来。”
斯潘达没有抗拒,他飞快看了艾斯塔一眼,低声说:“她一定会回来的。”
艾斯塔错愕看着他快步离开,轻笑一声走过去收起那一束雏菊:“当然了。”
他又嘀咕一句,“怎么挑白色的花,更不吉利了。”
……
伊歌尔坐在马车里,他们正在前往王宫,希望面见陛下。经过一晚的短暂休息,她的脸色也没有多少好转,苍白中带着些许憔悴。
路过钟楼的时候,她从马车窗口望出去,看见有不少平民自发在钟楼面前祈祷——他们似乎是为了莉莉安娜来的。
莱昂娜半是欣慰半是感慨地说:“可真是厉害的人望啊。”
“不过这样也好,就算是那位任性的陛下,在下达判决之前,也得好好考虑考虑了吧。”
伊歌尔收回目光,略微沉思之后开口:“或许没有这么简单。”
她在莱昂娜疑惑的目光里继续说,“昨晚的事,知道现状的只有我们一家,骑士团、法度因、雷蒂娅、陛下和大贤者。”
“为什么今天就传到沸沸扬扬了?”
莱昂娜拧起眉头:“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
她认真思索后,不太确定地说,“不会是陛下吧?他看起来根本不在乎什么秘密。”
伊歌尔短促地叹了口气:“就算是陛下,他又怎么有机会大规模把消息传给平民?”
“那……”莱昂娜不确定地挠了挠头,“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至少对我们是好事吧?”
“是好事。”伊歌尔肯定地点头,“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想救莉莉安娜。”
“只是不知道对方是谁,让我稍微有点不安。”
“那就当不知道,别想那么多了。”莱昂娜笑起来,摆了摆手,“反正对我们是好事。”
伊歌尔深深看了她一眼:“别笑得那么开心。”
“旁人可不管内情,不管你是不是差点被那个人杀死,他们眼里你刚刚失去了妹妹和父亲,经历了巨大的变故,要是表现得太过高兴……”
莱昂娜立刻收敛了笑意,她讪讪嘀咕:“你真的建议让我继承爵位吗?我觉得明显是你更合适啊。”
“不,你来。”伊歌尔不容反驳地说,“我更适合在你身后,做你的副手。”
“而且以你的性格,也绝对不会让我们吃亏的。”
她又往车窗外又看了一眼,“但愿贝尔现在一切安全。”
然而库珀家的两位女士并没有见到古德里安陛下,陛下早就已经进入了地牢,说要认真审问莉莉安娜,不接受任何求情。
伊歌尔并不算意外,只是委托侍卫长转告,自己之后还会再来一次。
“这家伙。”莱昂娜不满地抱怨了一句,“他肯定是料到了我们要来,故意躲进地牢去了!”
“未必是为了防我们。”伊歌尔冷静地分析,“更大的可能,是为了防止大贤者前来询问。”
莱昂娜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而此时的地牢——
“……他们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古德里安把书翻过最后一页